莫裕辉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果然楚擎更郁闷了，半天才出声

“莫先生你现在变坏了，不过我还挺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现在是什么样子？”

“就是很放松，很平和的样子，我出国之前其实总觉得你很有距离感，那时候你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觉得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你每天做的事关注的东西都离我很遥远。”

楚擎很少主动说起他出国之前的事，毕竟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真的很紧张，现在想起来就会不由自主的愧疚，莫裕辉玲珑心思，自然不会提起，这一次楚擎这么平和的提起从前的事还是第一次。

“为什么？”

莫裕辉也问出了声，其实直到楚擎五年后回来他才发现其实很多当年的事和他想的是有出入的，例如他为什么离开，他以为他是厌恶极了他，而那个青年只是想逃离自己的掌控证明自己。

听见身边的问出声楚擎突然笑了一下，转过了身子正对着那人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除了爱意还有钦佩和一丝崇拜

“莫先生你不会真的是退休生活过久了，忘了自己曾经多么优秀了吧？我上大学的时候读的医科大，就是这样一个本应该和你所在的领域完全不相干的地方都能传来你传奇的事迹，治疗痢疾的一个药当初我们国家一直只能用仿制药，是你投资了一个研发药厂，第一次研究出了配方，才大量生产，你看，你就是这样成为了当时很多医学生眼中的偶像。”

“其实我那时候心理好像真的是挺幼稚的，不想什么都听你的，却发现没有一样比的过你，出国之前我甚至觉得挺自豪的，可能是因为去做无国界医生听上去挺伟大，还有就是我觉得这是你怎么也做不到的事情。”

楚擎笑的有些自嘲，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他觉得莫裕辉永远也不会到达的地方，那人却用另一个身份陪在了他身边半年，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蔓延上来的酸涩给压了下去。

莫裕辉不想他这么笑，轻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都过去了，无论你当初出国的初衷是什么，你都真真正正的在那片黄沙之上救了无数人的性命，那一样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没人能在开局就预料到结尾，能问心无愧的将那段过程走过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他看来或许楚擎当年出国的原因有些幼稚甚至有些赌气的成分，但是说到底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因为瘟疫，战火，饥荒给一个和平社会优渥家庭长大的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带去的心理压力和震撼远非仅仅靠着赌气能撑下来的。

楚擎忍下去了那阵酸酸的泪意，对那人露出一个轻松些的笑容

“所以可能当初我就是喜欢你的，才会处处想和你相比，有一句话说，在年轻的时候不能碰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以后遇到的都会沦为陪衬，孤独一生，所以你看其实我很幸运，我早早就碰见了你，最后也真的能和你在一起。”

少年人的在意永远不会宣之于口，甚至找不到一个正确的表达方式，当年的楚擎在最叛逆的时光身边只有一个万丈光芒的莫裕辉陪在身边，从此在意就成了那下意识的对比，才造就了不完美的过去。

相比楚擎状似说的轻松，莫裕辉却微微怔住了，他比楚擎大了十岁，他们的感情存在着时差，他当初可以包容年轻人的尖刻言语，却貌似怎么也无法理解他心中更深的想法，若是他当初没有随他一起去非洲，若是这次楚擎没有因为采购回国，他们或许真的永远错过了，他可能再也无法了解当初楚擎的想法。

那句“可能当初我就是喜欢你的”听在莫裕辉耳朵里，像是一把枷锁终于解开，从此他可以认定楚擎的回头不是因为当初因秦铮而萌生的青涩爱意，也不是因为他如今一身伤痛而从心底生出的愧疚，而是当初的感情终于在五年后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