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银不在。”不知道是谁听到了他们在门口的对话,忽然冒了这样一句,“那个阴沉的家伙,以往每次都冲在第一个,最先完成任务的一定是他,现在却影子都见不着。”“银还需要你来担心吗?”邻近的人兴许是喝高了,肆无忌惮地往开腔的人头上给了一拳,“别看他瘦瘦弱弱的,一个能打你十个。”“痛死啦,我又没有否认他比我强,只是有些想他了。”“你这话说的,小心立原把你揍回娘家。”
“和我有什么关系?”被点名的立原道造迅速跳了起来,像是之前一直在东躲西躲突然被抓出来似的,反而想通过夸张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紧张。
“你们看,这臭小子还想演戏,嗬,真是欲盖弥彰!”
“哪里欲盖弥彰了,哪里?”
“就你们年轻人的小伎俩,还想瞒过我们这些过来人,呸呸呸,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喜欢着谁,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得出来!”
人群立马发出调侃的唏嘘声,纷纷对着脸烫成红果般的立原道造摆手咋舌,不仅一阵阵起哄重复“装什么呢”“全都透露得出来”这种话,还兴奋地推搡着他企图把他推到人群最中间,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究竟脸红成了什么样子。看立原道造那尴尬难堪的模样,再看这些个个嬉笑鼓掌的小伙子与面色带光的中年人,谁能想到这群人会是声震全市的地下组织人员呢?也罢,想不到便是最好,现在的他们不是什么杀手,也不是什么黑手党,更不是谁的上司谁的下属谁的同僚,只是想要喝酒想要聚会想要谈天想要过得快乐的普通人而已。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得捧场嘘闹直到分针于十二时的第一次运转为止。此乐使人忘死,不知祸之将至。
樋口一叶坐在人群边角,眼看着立原道造被推搡到最中间,又两腿发软慌忙推开身边的人,想趁乱之时赶紧逃开,却又被眼疾手快的人抓了回来。此时他已脸红到了脖子根,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胡乱地遮来遮去,却总是藏不住那发烫的耳根。
“你们看,立原脸都红成那样了,还想撒谎说自己不喜欢人家,罚他十杯!” 群众用比刚才更高亢的声音响应着,个个都在加倍,乱哄哄的现场一会儿听得一句“二十杯”,一会儿听得一句“一整箱”,个个都不怕把立原道造喝死一般报着数。眼瞧着这种报酒数的吵嚷不得终止了,不知是谁突然用尖锐的声音吼道:“把立原小朋友喝死在这里,你们替他去娶妻啊?”众人纷纷捧腹大笑,立原道造一个跨步就上去做出要揍作俑者的架势,红着脸,用满是酒气味儿的嘴一直骂个不停。那人立马道歉:“错了错了,不开你的玩笑了。”“我气的是你开我的玩笑吗?”立原道造迅速反驳,“我气的是你开银的玩笑,这一拳是你该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