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两天就能任职了。”许宁之道。他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了,有刻意拉下嘴角,也有垂下眸子。但是,脸侧的肌肉就好像控制不住一样往上拉,眼里的光芒也是藏都藏不住,好像随时能迸发出来。
“授官的流程很快了。”风凝道。
“好。”许宁之回答。
他往御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没有一步一回头,但也是走了不久就停顿一下,肩膀微微一动便止住了,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一边走路,一边将左手揣进了右边的袖子里。
那张纸被他攥得如同一个小小的蚕茧,毛茸茸的,又瓷实。
可里面散发着生机,仿若下一刻,就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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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凝见到许宁之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才将公文从守门大哥手里面接了过来。
“不好意思。”风凝对守门大哥说:“这小孩子还没有进官场呢,不知道你们不能擅离职守,给你添麻烦了。”
心中已经想着再給蓝庠的学生加一节常识课了。
不对,不仅要加常识课。
还要多加一节体育课——风凝以为许宁之已经算是蓝庠的优秀毕业学生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那种。却没有想到对方的体魄还是不行,看着个子倒是挺高的,但从他家里走到王宫前就才几步,不过是抱了一点点公文,就走得气喘吁吁心律不齐的,实在是不能算合格。
也不知道这样的小身板,是怎么有自信从她的手中接下公文的。
风凝心想:她就不一样了,经过这一阵子的扎马步,风凝都膨胀了。
至少,现在的力量能跟偷梁换柱的纣王媲美了吧。
不行就一步一步来。风凝心想。等到全国范围内普及低魔修炼的时候,她一定要成为修为最高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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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当年培养殷郊的时候用了不少的心血。
殷洪在风凝这边学到的东西就少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殷洪不大爱学习。现在所有的文件风凝都不给殷洪过目的。对方是真的像一个傀儡一样什么么也不管。他甚至不热衷于男女之事。平常没事了就去羑里照看一下自己的哥哥和父亲。
在知道纣王曾经行刺过风凝之后,殷洪甚至求到了风凝的面前,表示他愿意将皇位给了风凝,只求风凝不要将他的父亲和哥哥处死,哪怕是把他们两个人关在羑里一辈子呢。
巧了,风凝本就没有准备将殷郊和纣王两个人处死。
但对方如同一个鹌鹑一样,除了必要场合,连见风凝一面都不愿意,就算见了,也不愿意直视风凝的眼睛,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天真地看着她,在太子不搭理她这个太师的时候,好心递台阶,为她解围的小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