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最近真的是奇怪极了,见冰人这样不着四六的说着,实在是听不下去,只好又端起茶水来:“眼见着日头就要晌午了,您是否还没用过饭?不如在府上进膳?”
这话说得明显,冰人就是再笨也知道对方是在逐客了,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行了一个礼,便道:“看来郎君是铁了心的。罢了罢了,就算和这个姑娘不成,但郎君也在我这里留了名字。若郎君相中了哪个姑娘,只要在明年春闱之前,郎君尽可来找我。”
许宁之:……
这也是冰人们恨不得将许家的门槛踏破的原因——他们为他介绍对象,已经不单单是为了那点点的媒人钱了。而是如今许宁之刚刚及第,名气正是最大的时候,又是出了名的难搞定。他们这些冰人,但凡谁能帮助许宁之找上美娇娘,或者帮哪家的小姐拿下了许宁之,这名声就足以保证他们之后的一年里不愁客源了。
可惜。
这个冰人心道:今日又要白跑一趟了。
许宁之不答他这句话,只带着他往门口走去。却没有想到,刚刚开门,就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许宁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狼狈。不知为什么,在别人那里司空见惯的事情,在他这里,就好像见不得人一样。或许不是见不得人,只是见不得面前的这个人。
风凝看着街边打开的这扇门,上面正写着“许府”二字,于是对许宁之打招呼道:“好巧,宁远,这是你家?”
这条路,正是风凝上下朝的时候必须经过的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从这条街上走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许宁之。风凝发现站在门边的不止许宁之一个,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打扮不像是一家主母,且看样子许宁之是出来送她的。
许宁之控制住自己脸上的尴尬之色,恭恭敬敬对风凝行了一个礼:“校长好。”
“不要行礼啦!我两手都抱着公文,不好扶你起来。”风凝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额头上的伤可好了?有去找医生看看嘛?”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许宁之又握住了自己的袖口。
他似乎是有几分慌张,又带了逃避一样,匆匆从台阶上跑了下来,半抢半抱地从风凝手中拿走了那些被风凝抱着的公文:“这些太重了,我替校长拿。校长哪里去?”
风凝只当是这孩子面对领导的时候有点拘泥。
“不用了。过几日我们就要同朝为官,哪有压榨同僚帮我拿公文的道理?”
“这不是还没有授官吗?”许宁之闪过了风凝准备拿回公文的手:“且就算我当了官,校长也永远是我校长。”
风凝不知道这孩子在别扭什么,她向来不会和学生相处,于是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内心已经隐隐后悔自己刚刚跟对方打招呼这一件事情了。
气氛蔓延。风凝忽然想起来,刚刚站在门口的,除了自己的学生外,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