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想到,他比纣王更加早的众叛亲离。
曾经护着他的外公和母后,已经不再护着他了——因为将东海划为三省。曾经对他慈爱的外公,如今与他一见面就忍不住讽刺两句,曾经事事为他操心的母后,干脆闭宫不再见他。
他的母后不再见他,倒是常常会传召他的兄弟往太后宫里去。殷郊没有往太后宫里安插密探,但是他闭上眼睛想也能知道,太后都是对殷洪说了些什么,无非是:你兄长狼子野心,对我和你外公不孝一类。
所以,偶尔几次他传见殷洪,都能发现对方对待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而殷郊,自然也不敢让一个日日被太后洗脑的弟弟时时刻刻待在自己的身边,于是,在发现殷洪的眼神不对的时候,他远离了对方。
后来是风凝,是比干……
就连黄飞虎,也在今日宴请完毕之后,递上了致仕的奏章……
从此之后,没有人能压制住风凝,没有人能帮他权衡朝堂了……只除了闻仲。可即使是闻仲,今日在宴会上,也曾经为风凝的学生求情。
所以,在那时,殷郊终于动了再找闻仲确认一下,确认对方会不会永久支持自己的心思。
只是没有想到,还没去找对方确认呢,就见到了对方和风凝走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在远离孤。
不。
殷郊想:不是所有的人都在远离孤,而是所有的人都在背叛孤。
就像他们当时背叛父王一样。
殷郊甚至在想,当时的纣王是不是处境和他一模一样,他又会不会变成另一个纣王?
不行,他得好好想想办法。
不能找风凝帮忙,比干也不行,商容丞相已经死了,闻仲,闻仲……
闻仲说着会中立,但是殷郊已经全然不敢用对方了。
忽然,他想起来另一个人,光着脚便往榻下滑去,脚刚刚落地,便往门口跑,一边喊道:“传召,将申公豹传到宫里来!”
但是,殿外没有一个人。
刚刚的內侍早就被他喊着滚远了。
“嘶”一声,殷郊搬起脚来看:脚心中央正插着一块小小的瓷片,是那个花瓶的碎片。
“大王金尊玉贵,怎么会如此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