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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停下来,放下那个行李袋子,从自己随身的斜挎包里找出一个小电筒打开递给施亦青,“你拿着,照路。”

施亦青看到手电筒的光就安心了很多,乖乖地照着路,紧紧搂着沈牧。

他一定是个好人。

因为他和爸爸一样,不会放开自己,他放下行李都没放下我呢。

小小的施亦青在乡村浩瀚的星空下,用自己简单的世界观判断出了沈牧是个好人,甚至因此不再回头看村子了。

他开始期待新的生活。

走到村外的那条水泥马路后上了沈牧开来的车子,农村的路都不好,车身上都是厚厚的灰尘。

他让施亦青坐在后座,系上安全带往县城里开。

路过半程,小孩子的觉来了,施亦青脑袋一歪马上就睡着。

沈牧在县城里找了个宾馆,抱施亦青回了房间让他在床上睡觉,用毛巾简单地给他擦个脸,自己冲了个澡之后去小超市买了点饼干牛奶什么的,以防施亦青醒来觉得饿。

他自己在路边的宵夜摊吃了一盘炒饭就赶回去,施亦青还是稳稳睡着。

沈牧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好,从包里摸出一包烟去阳台上点燃,夏夜的晚风吹过,裹挟着烟雾离开,二十三岁的沈牧看看熟睡的小屁孩沉默很久。

他出院后又紧急跟了个案子,回来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去把自己的退伍手续办了,亲戚帮忙找了个机械厂里的工作,他想着在上班之前来看看师父的家人。

沈牧是见过师父的家人的,那时候师父还没有离婚,施亦青就四岁左右。

他们这一行因为工作原因经常一两个月都在外面,总听师父聊他的孩子,也许是聚少离多,师父和师母很快就离婚了,后来他才知道师母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们是森林公安,他和师父是在负责野生动植物贩卖的公安七部森林公安,其实本地没有多少国家保护野生动物。

但是本省是野生动物买卖大省,工作量很大,经常追踪买卖的不法分子到西藏东北等地去,一去就是两个月。

离婚之后孩子跟着师父,除了出差的日子他基本有时间就会陪着儿子,儿子也很懂事从来不哭不闹。

半年前他们追踪两个不法分子到了川北地区,发现了之前逃脱几次的盗猎团伙,协和当地警察追踪围剿。

但是他们没有盗猎分子了解本地地形反被困在戈壁上,好不容易和盗猎分子碰面,起了冲突,十一个警察遇害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师父。

当时沈牧小腿受了枪伤,子弹擦过小腿肚,好在没有伤到筋骨。本想着第二天天一亮就先撤,没想到晚上再次起了冲突,双方打到子弹耗光,沈牧腿脚不便打不过,当时刀已经捅进他的肚子了,是师父过来救了他。

沈牧失血过多,后面的一些细节已经模糊,等他醒来已经是在当地的医院,师父已经去世,共抓获盗猎分子六名查封野生动物原料及制品若干。

原本想着师父去世了小孩就理所应当的跟着母亲,就算母亲已经另有家庭但养个已经没有爸爸的孩子也可以的。

但是当他找到师父家里去已经没人了,领居说孩子被母亲接走。

辗转找到施亦青的母亲,对方却说孩子已经送回乡下给孩子的爷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