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尘便把自己的帽子摘了戴他头上,“遮阳伞还有吗,拿过来。”他开始钓时太阳还没这么刺眼。
“没了,只有一把,已经用了。”季长宁老实说道。
“嗯,那算了,最后一杆。”沈逸尘说。
季长宁站起来拍拍屁股,他可不想等了,谁知道是最后一杆还是最后亿杆,“我先去吃饭了。”
意外就在此刻发生,季长宁脚下的青草很茂密,他一个没注意踩空了。
那一瞬间他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先是视线转向湛蓝的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倒,他甚至还感受到一丝轻风吹拂脸庞,这一刻他心情诡异的平静:我会淹死吧。
他不会游泳。
就像暴雨前的宁静,跌入水中后季长宁大脑一片空白,无穷无尽的水淹没了他,水仿佛有意识地挤压他,他只会本能地挣扎,手脚并用,结果只是在水下翻腾。
鼻腔灌满水,无法呼吸。
眼睛疼。
耳朵也疼。
胸口也疼。
水在用力地拉扯他,季长宁觉得身体要被撕裂开来,于是更加用力地挣扎,忽然间他听见有人似乎在喊他的名字,听不大清,但他动作因此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季长宁就被一股更大的力往上拉。
季长宁久违地呼吸到空气,但他此刻还未从落水的惊吓中回神,加上脚不着地全身泡水让他倍感心慌,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脚在水下乱蹬,下一秒他又沉下去了,紧接着又被人从身后托上去。
其实这时离他落水才十来秒,他又被人扯上去了。
“别动!水很浅!”一声爆喝在他头顶响起。
岸上也有人在大喊,季长宁脸色发青,眼前景象黑红交错,他胸膛被人从身后勒的发疼,他呛了几口水,此时呼吸不畅。
“水很浅很浅很浅很浅”,他身后的人一直在重复,季长宁理智稍稍回笼,他用力地抓住身后那根“浮木”,然后用脚试探性地踩下面,在他直起身子时还真踩到底了,有点软,但总归是脚踏实地,虽然大半个身子还在水下,季长宁的心终于定下来。
“你看,就说很浅了,你别怕。”身后那人松了口气,抱着他说道。
季长宁被人调了个方向,他双手搂着那人的脖子,哪怕双眼模糊他也认出了是谁,“沈……”他想叫他一声,但一开口就是呛咳,喉咙像烧起来一样。
水确实不算深,只到胸口位置,先前是季长宁太过慌张,四肢胡乱挣扎才会像落入深水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