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宁手背上的青筋暴跳,但他面上依然平静,语气都没什么变化,“我给的还不够多?”
季明生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看他,虽然没说话但态度说明了一切。
季长宁觉得喉咙腥甜,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季明生后来还骂了他几句,诸如白眼狼、忘恩负义之类,引得路人频频注视。
季长宁像个冷硬的冰块不作任何回应,他离开咖啡馆,上车后习惯性地往家里的方向开,车在家门口停下。
他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他心情已经差到极致,他从车里翻出了一包烟和打火机,点烟的时候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会抽烟,但几乎不抽。
他降低车窗,把夹着烟的手微微搭在窗外,冰冷的雨水打在他手背上,他看着上升的缕缕烟雾出神。
他在想时间过得真快,叔叔去世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了新生活,就连季明生都要结婚生子了,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停留在原地。
他为了那个家自愿走进沈逸尘的牢笼,直到今天还在跟沈逸尘纠缠不清,但他好像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他想救叔叔,但叔叔依然死了。
他质疑过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有时候觉得好,沈逸尘待他不薄,没有沈逸尘就没有今天的他,有时候又觉得后悔,他本可以拥有不一样的人生,却不得不跟沈逸尘绑定在一起。
比如说现在,他就是后悔多一些。
他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但好像只感动了自己。
季长宁打了个冷颤。
管家撑着伞跑出来问他出什么事了,在屋里老早就看见他了,怎么不把车开进去。
季长宁这才回过神,惊觉手上的烟早就灭了,连衣袖都湿了一块,他说没事,直接下车了,管家连忙把伞撑在他头上,季长宁道谢后让管家替他把车开进车库里。
沈逸尘在客厅看新闻联播,季长宁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直接上楼,沈逸尘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沈逸尘脾气也来了,还没有人敢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站住,问你话呢。”他跟着季长宁上楼。
季长宁脚步一顿,目光沉沉地回头看他,“能让我静一静吗?”
沈逸尘看出来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对劲,但他也很不爽,他回家是想有个贴心的人等他,而不是给人当出气筒,但最近总是他哄季长宁多一些。
“都要三十岁人了能别这么幼稚吗,谁惹你生气你就去找你,别把情绪带回家行不行。”
简直是火上浇油,季长宁瞪他一眼,把房门砰的关上了,沈逸尘被他关在门外。
“喂!”沈逸尘拍门,季长宁压根不理他。
管家听见动静后跑上来看情况,沈逸尘按捺怒火,问管家谁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