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年将茶盏顺手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打断了齐竹的话:“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必再提了,错处也不在你。吩咐人备马车,我要去雁瑜郡主府邸。”
雁瑜郡主的府邸与绿猗阁相隔不远,没过多长时间,马车便停了下来。
柳初年将自己不知飘向何方的思绪硬生生地拽了回来,施施然下了马车。
大抵猜到了她会来访,雁瑜早就吩咐了下人,柳初年方一报上名字,侍卫便立即引了她进府。
雁瑜郡主常年驻守边关,都城中的府邸大多时间都是闲置的,可以看出来也没费什么心思布置。不同于旁的皇室宗亲那富丽堂皇的府邸,这里的每一处都有着一种顺其自然的大气,一如它们那被边关风沙磨砺了多年的主人。
侍卫将她引到了别院中,方一进院,便看到了正在院中练剑的雁瑜郡主。
还没等柳初年开口,一把锋利的长剑便刺了过来。
那侍卫看着柳初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便想要替她挡下这一剑,但雁瑜郡主积威甚重,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这里还没来得及想出究竟救不救,那长剑已经越过他径直刺向柳初年。
柳初年在侍卫诧异的眼神中轻轻一转身避过了长剑,顺势抬脚踢向雁瑜执剑的手。
雁瑜已然知晓她便是元熙,自然不敢大意轻敌,连忙稍稍抬剑避开了她。柳初年像是早已料到她的行动一般,一击不中当即便旋身踢向雁瑜的腰。雁瑜稍稍后退拉开些距离,挥剑想要逼退柳初年的攻势。
面对着挥来的剑锋,柳初年并未惊慌,亦未后退,只是仰身让剑锋刚好擦着她的身体一寸以外而过。
雁瑜没想到她居然敢如此铤而走险,当即使了一招“燕归巢”回手将剑刺了回去,然而在剑锋距她的脖颈还有几寸时,雁瑜却被迫停了下来,再不能前进分毫。
雁瑜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心口抵着的那把怀袖剑,衣衫已经被刺破,若她再前进分毫,只怕那把世间最锋利的剑便要刺进她的心口了。
“承让了。”柳初年左手持着剑刃,施施然站直了身子,评价道,“你不该轻敌的。若正儿八经打起来,我是不可能赢你的。”
雁瑜将长剑扔给了站立在一旁的目瞪口呆的侍卫,摇头笑道:“我的确是轻敌了,但我也占了便宜,毕竟你肩上的伤还没好。”
“今日能赢,不过是你没想到我随身带着怀袖剑罢了。若你早有防备,纵然我肩上没伤,也赢不了你。”柳初年十分清楚自己与雁瑜的差距,这次赢了不过是侥幸而已。雁瑜的功夫是在沙场磨练多年,就单单是力气方面,都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原来这就是你的怀袖剑。”雁瑜有些赞叹地将这剑来来回回审视了许多遍,又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世人皆知这怀袖剑是八荒之中最锋利的剑刃,可偏偏是息国不外传的锻造之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怀袖剑也就那么几把,你这一柄算得上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