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敏锐地捕捉到她那些微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笑道:“大概这些年我都太温和了,以至于您真的以为我只是您的侄女,安慧郡主的表妹?您别忘了,我是这南梁唯一的帝姬,纵然你们拼了命想撼动我的地位,我都还是这南梁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如同我随随便便一句话可以让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大牢中,我照样可以捏造个罪名安到安慧身上。说起来,秋猎的时候她不是还惊了我的马吗?您说,她会不会是有意的呢?”
她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容,脸上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仿佛在说着一些无足轻重的家常。
仁佳终于意识到,如今的南乔早就不是当年可以任她揉扁搓圆、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南乔帝姬了。
“南乔,就算你顶着帝姬之名,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胡作非为了吗?”仁佳再怎么惊讶也不会被她真的唬到,冷笑道,“你不过就是挂着虚名罢了,朝中群臣岂能由着你这般胡闹?”
“就算是个虚名,也能压一压你了。”南乔终于收起了懒散的坐姿,站了起来,“这只是个开始,您且等着,我们还没完呢。”
说完,她看都没再看仁佳,径直出了牢房。
南乔对着仁佳时丝毫没露怯,但她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仁佳长公主在朝中多年,羽翼众多,若非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不然要扳倒她的确是一件难事。当初护国寺之事梁帝也不是没有怀疑仁佳长公主,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出了天牢,南乔有些无力地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
第二日早朝,隶属仁佳一派的势力经过一夜的讨论,开始用各种方式向梁帝施压。若不能拿出明确的证据,就得释放仁佳长公主。
梁帝虽有心帮南乔,但终究无力支撑太久,三日后,被迫释放仁佳长公主。
而作为惩罚,南乔帝姬则被禁足反省。
早朝之后,雁瑜有些担忧南乔,便去专程去了含芳殿见她。
得知了圣旨之后的南乔并没有什么意外,见到雁瑜之后松了口气:“你果然来了。”
雁瑜看了看她波澜不惊的神色,笑道:“原来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梁帝肯松口答应释放仁佳长公主,只怕也有你的原因吧?既然如此你也不早些告诉我,害得我白在早朝之上和那群人争执了许久。”
“若你不与她们争执,那她们才会觉得反常呢!”南乔神色淡淡的,说不出是喜是悲,“我要找到晋国凤君,就必须得通过仁佳长公主,所以我才会让陛下将她放出。只是我要禁足,剩下的就得交给你了,给我盯死了长公主府。以仁佳的性格,被晋国凤君害得沦落成阶下囚,必定会找他要一个说法的。”
“你既然能想到这一点,那仁佳也会想到的。”雁瑜有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若她有心防范,那此事只怕难办。”
南乔有些微妙地笑了笑:“你大可以试上一试。”
看了她这笃定的模样,雁瑜终于松了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开口问道:“柳初年就是元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