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寻接到沈景斌的电话,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沈景斌在门外的阳光下深吸了一口气,:“诶……也不知道这是个好线索还是个坏线索。”
徐寻在方向盘上敲着节奏,听着沈景斌略显虚弱沙哑的声音,挑了挑眉:“诶!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沈景斌正揉着太阳穴暗暗心道“这混蛋什么时候良心发现”。就听他语调一转说道:“今日你这话痨碎嘴子,怎么话这么少,我都有点不太习惯了。”
沈景斌一口气卡半截,怒吼道:“都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行不行!”然后,被太阳一晃眼踉跄了几步,声音不免有些虚,虚着声也要忍不住开始碎嘴子:“不过,不知怎么,精神有点恍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日整日连轴转还跟磕了药一样兴奋。”
徐寻瞥了瞥不知何时靠在自己肩头昏睡过去的陈渊,咽了口口水,心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时运不济这一个个都要倒。
徐寻耸了耸肩,陈渊勉勉强强睁开了眼。徐寻皱着眉,看着陈渊比刚才还要苍白的面庞:“诶,
我说你这休息了一会怎么越来越虚,瞧瞧你年纪轻轻这气血两虚的模样。回头泡点枸杞红枣什么补补,我看还是先送你回家再回市局吧,你家在哪啊?”
阳光通过车窗洒下来,把他的面颊打得几乎透明。陈渊往椅背上一仰,声若游丝呐呐了一句:“我没有家。”
徐寻一时以为自己在精神恍惚下听错:“你说什么?”
夏日阳光透过车窗,折射出一缕一缕散在陈渊面颊上。他懒洋洋的伸了个腰,好像一只舒舒服服晒着太阳的小猫,笑起来的眼睛弯弯好似月牙透着少许狡黠将刚才一瞬的羸弱盖了个干净,笑道:“没什么。我说不用麻烦,一块去市局吧。”
徐寻并没有动,而是面无表情的去看陈渊的表情。
陈渊捧着下巴,一只胳膊架在车椅子的靠背上目光坦然得迎上徐寻询问的目光,甚至还有些为名的愉悦。徐寻不得不承认,在那双眼睛中,他除了自己苦大仇深面部表情的镜像什么也看不出。多年的刑警生涯让徐寻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老话在坚信不疑和半信半疑中徘徊不停。
很多时候,人的可怕不是展现自己骇人的一面,甚至也不是笑里藏刀的隐秘,而是“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
就像陈渊现在的眼睛。清澈的将所有引入眼帘的事物照了个一清二楚。
市局审讯室。
方燃对着照片上那具骸骨,在刑警黑脸的注视中将那张照片缓缓拉了个过来。本应捧着手术刀远比常人稳健的双手似是难以抑制的颤抖。那张在两天的牢狱之灾折磨下变的苍老的面容,已经有脱相的嫌疑。他看了很久很久,审讯室外林薇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寻哥,他这是什么反应?我怎么感觉他这跟我爸妈看他俩当年结婚照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