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忙碌的一天终于落下帷幕。
严栩揉着后脖颈走出厨房,打算去关店门。视线一扫,瞥到了桌子角落那个颈椎按摩仪,平直的嘴角不禁扬了扬。他走到桌子旁拿起按摩仪,刚把裹在外边的保鲜袋扯开,开门声响起,随即一阵寒风灌入。
店里挺暖和,忙碌起来也不觉得冷,严栩没穿外套,只着一件浅灰色针织毛衣,这阵冷风直冲后背,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以为是食客,忙把按摩仪又放回桌子上,一转身突然愣住——方锦铖浅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小栩,”方锦铖先开口,他关上门,一步步走到严栩面前,“怎么只穿这么点?”
“铖哥——”严栩讷讷地叫了一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方锦铖在一家主营业务为对外承包工程为主的建筑公司工作,三年前该公司中标了援L国铁路搬迁安居村项目,他被派遣到L国参与这个项目建设,这一去就是三年,期间未曾回国。
L国不比国内,条件艰苦,比起三年前,方锦铖清减了一些,也黑了一点,但这样反而显得更精神、更年轻一些。
“不认识了?”方锦铖又向前走了一步,含着笑音问。
“铖哥,你怎么过来了?”严栩慌张地收回视线,垂眼看地面。昨晚他一直游离在餐桌之外,直至此刻才有种方锦铖真的回来了的实感。
“给你送点东西过来。”方锦铖将手中一个精美的手提袋递给严栩,“昨天你走得太快,等我追到楼下已经看不到你的人影了。”
说到昨天,严栩有些不自在。
昨晚他匆匆离开时其实听到了方锦铖叫他,但当时他只想立刻离开那个让自己喘不上气的房子,所以装作没听到,闷头直冲。
“给我送的什么?”严栩猜得到方锦铖给他送的是什么东西,但还是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
方锦铖执起严栩的手,把手提袋的绳子挂在他的手上:“生日礼物,拆开看看?”
“好——”严栩攥着手里的麻花手提绳,“先坐吧。”
方锦铖依言坐在了靠厨房最近的那张餐桌旁,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严栩。
严栩拿出两个玻璃杯,往杯里各自放入几朵胎菊,然后倒入热水,又端着两杯茶转身,将其中一杯放到了他的面前。他能感觉得到方锦铖的温柔视线,但始终垂眼回避着,直到两人已经面对面坐着了,他才缓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