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灼也不知道黄孟辉能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如果不能……那也只能失去几个朋友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话是心理医生私底下劝他的。
得想开些。
……
程灼忙着工作的时候,原雨也在忙他的工作。
工地里勾心斗角的事一点不比外面少,不过到底干了快两年,哪怕有磕磕碰碰,真到最后了,原雨还是有些舍不得。
夏季炎热,中午时段工地上是不干活的。原雨跟着几个熟稔的工友到搭建的临时房屋里吹电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几个人没事做,摸出扑克牌准备打两把,原雨不太会,也不想跟着赌钱,就坐在边上看。
双扣三缺一,其中一人去隔壁喊了个姓孙的工友过来。
这人大概是太怕热,光着膀子进来的,原雨一眼看见他下腹处纹着个栩栩如生的老虎头。
挺霸气的,如果不是那个人体毛太重的话。
原雨稍稍挪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又憋不住,拍拍那人的肩膀:“孙哥,你这文身哪儿做的?”
姓孙的老哥叼了支烟,回头看见是他,“哟”了一声:“高材生,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原雨因为考上大学而即将辞职不干的事在工地不是秘密——这行赚的是个辛苦钱,又累又有被拖薪欠薪的风险,做个几年转行的人不在少数,但因为考大学转行的,原雨是全工程队头一份。
这种调侃不算恶意,最多就是祝福里夹杂着点酸,原雨可以心平气和地当作没听见。
他温和地笑了笑:“想在身上留点东西,没想好是打耳洞还是文个身。”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老孙吊着嗓子,玩了个流行到有些土气的梗,甩手打出一张牌,眯着眼往肺里吸了口烟,长长一吐,然后说,“耳洞呢,随便找地方打就行,文身这事就不一样,看的是文身师的手艺——我这大图找朋友做的,你要是需要,回头我把他微信号推给你。对了,你做大图还是小图?”
“小图吧?”原雨想了想,“没太想好样子,但应该不做大的。”
“噢,我那朋友不接小图的。不过你也可以先咨询一下他。”老孙说,“这行水深,我也不太懂。”
“行,谢谢孙哥。”
原雨行动力挺强的,当晚收到老孙推过来的名片,当晚就去咨询了具体的事宜,包括图案大小、大概价位、季节、恢复期能不能碰水等等细节,心里有了点数。
小图案的价格不贵,他能承受,但到底文什么,原雨却还没想好。
虽说文身能洗,但那大致上是个不可逆的过程,他不想反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