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还挺委屈?”
“可不是嘛。”蛇皮又给里面走出来的警察递烟,“他们的人,我打的医药费我都交过了,伤得最重的那个,叫卓虎的,我也去看过了,医生说他没事,估计晚上就能醒。我往医院交了三天的床位费,让人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刚才朱立国非说让我给额外赔偿,这我可不能认啊!怎么讲我今天都是受害者吧?”
警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两眼,挥了挥手:“话都让你说完了,我们还说什么?行了行了,流程走一遍,先进去做笔录吧。”
从蛇皮过来,事情就被他接了过去,程灼没再被什么人问话。天色渐暗的时候,蛇皮把他从派出所提了出去。
“都搞定了。”忙活了一整天,蛇皮也挺累的,伸手从他小弟的上衣口袋里掏出烟和火,给自己点了一支。
程灼朝他伸手:“给我一根。”
“哟,转性了今天?平时让你抽都不抽。”蛇皮说归说,还是给了他一根,“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压压惊吧。”
今天带武器的不是他们,硬要说的话算是个防卫过当。杨槐镇上十天半个月就要出一起类似的械斗事件,蛇皮愿意把所有人的医药费都出了,对面那群小弟理亏在先,也同意私了,所以这事就算过去了。
至于带了刀的那几个哥们儿就没那么好过了,携带管制刀具,又有案底,抓到就得掉层皮。更别说前科累累的光头,蛇皮估计这次得有好一阵子看不见他了。
“所以你说这群人图啥呢,争一时之气,把自己搞进去那么久。”蛇皮叼着烟感叹道,“回头又赖我身上,说是我害的,德行。讲真,我要是能在江城把店开起来,肯定把这儿的父母兄弟带过去。杨槐这破地方,不待也罢。”
程灼笑了笑:“你今天破费了那么多,离开店的梦想岂不是远了不少?”
“不至于,就是肯定得再辛苦些。”蛇皮语气轻松,“没事,差个半年一年的也没太大区别。”
“我给你投资算了,你不是说过做生意的‘时间就是金钱’么?”
蛇皮笑得伤口都有点痛,嘴角直抽抽:“那行啊,哥哥等你的投资款。”
几个人都笑起来,但很快就突然沉默。
今天这事实在是太没劲了,搞得大家乐呵都不能乐呵个痛快。
都叫什么事啊。
程灼猛地吸了半支烟,才抬起头,语气有点淡:“话说……哥,那个人真没事么。”
“嗯?”蛇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个被你打的?没事,就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说养两天就好了。今天这事哥得谢谢你,没你来的那一下子,我现在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不过以后,还是别那么冲动了。”
轻微脑震荡。
程灼松了口气,同时,困扰了他一下午的某种莫名的感觉更强烈了。
“知道了。”他说完看了眼天色,“那我先回了?”
“回吧。”蛇皮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哥过几天就要走了,等我走以后,你最好少来镇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