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的挣扎和反抗,都逐渐变得微弱。
这才是他后来真正所做的一切,也是从这天起,他和男人的关系彻底变质。
他当时只随意睥瞥一眼,可“前程似锦”几个字此刻犹如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当然清楚,他还年轻,未来自然是无可限量,待他拥有一切的时候,也就该将宁韫抛下了。
宁韫在忐忑踏入蛋糕店里定制生日蛋糕的时候,也一定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如何。
昨日下午夏名薇过来后,他并没有吃太多东西,现在胃里隐约烧灼得疼,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米粥素菜,他还要留着体力去见宁韫。
他要是表现得好一点,也许柯宏郎就会愿意放他出去了。
自从念初中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如此乖顺的时候,米粥没有任何滋味,他也像是难过的失去了味觉,柯宏郎确实是有心责罚他,这大抵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粗糙无味的饭菜。
中午也是如此,佣人将早晨的餐盘收了出去,见他坐在一旁安静的抄写祖训,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神情却是认真的很。
大抵是清楚了,不论自己如何闹腾,都不可能踏出这扇门,所以才会选择退而求其次。
他手都抄得酸涩不已,却也还是没有停下来。
想着这样便能见到宁韫,就都忍耐了下来。
晚上柯宏郎是同苏楠一起回的家,苏楠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惊愕到了极点,他没想到柯弋居然会生出这么荒谬的想法,并将这一切加之在一个完全无辜的人身上。
他们先去医院里探视了宁韫,苏楠记得前年见面的时候,宁韫虽然话少,和他们相处却也还算谈笑风生,那时宁韫的唇色是淡淡的粉,如此躺在病房里,灰白的好似不像是个活人。
每天探视的时间有限,他们不能逗留太久,更何况,这件事他们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季成晏将公司里的工作大部分都先交给了副总,见到季成晏,柯宏郎也只感觉到羞愧难当。
季成晏道,“他也许熬不过这个星期了。”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有需要我的地方,也请告诉我。”
“不用了,他之前就打算离开星城,想回到景乡安度余生,我也会满足他最后的心愿。”
“……”纵使是看尽了世间百态的柯宏郎,也忍不住生出了悲哀,苏楠掐着他的手臂,目光都不忍再看向躺在病榻上的男人,单薄瘦弱的像是只余下了一具枯白的皮囊,脸颊凹陷,和柯弋相识的短短数月,就彻底摧残了他的人生。
从病房出去后,苏楠长叹一口气,“唉……”
“要是我能早点知道就好了,他恐怕也是不想我为难,他这辈子,总是太为别人考虑了。”
苏楠眼圈蒙了层红,“确实是我们以前太疏于管教了,他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