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宁韫的意识本就不是完全清醒的,他小声道,“……你走吧。”
被看见如此污浊的一面,宁韫自觉自己无法再与季成晏当朋友了,对方应当也会瞧不起他,只是现在没有表露出多明显,可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这副模样,也应证了那些谣言的真实。
宁韫很怕别人再向他示好,原本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是不会承受这些负面情绪的。
握住门把的手好似都在颤动,他把房门往前推了推,可眼前的人丝毫未动,还反倒撩开他额间湿漉的头发,将手掌贴在了额前。
好烫。
“我送你去医院。”季成晏极少有过无视宁韫话的时候,可倘若他现在还听从,恐怕男人一个人在屋子里昏死过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走吧。”宁韫重复着说。
他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如果不是接到季成晏的电话,知道对方会过来,他现在也该是躲在卧室的床上将自己的身体用被褥紧密的包裹起来。
季成晏给助理拨了个电话,让对方将车开到楼下。
他今天是想见见宁韫的,在他调查清楚后,才得知柯弋现在就算不依靠柯家,其实也能将自己活的阔绰,却还在不断找已经经济拮据的男人索取,更是给交往的女朋友送过不少昂贵礼物,许多证据都摆在眼前,他打算约柯弋谈谈的,结果对方对他的消息并未理会。
他怎么能安心让这种人和宁韫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果不其然出了意外。
季成晏敛起脸上的怒火,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男人平直瘦削的肩膀,浴袍只是男人随便穿上的,松垮的也不足够御寒,他将外衣的扣子扣好,男人全程都埋着头,像是无法再直视他。
也许是身体回了暖,宁韫的眼皮愈发的沉重。
季成晏将男人抱在了怀里,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男人便阖上了眼眸,如果今天他没有打这一通电话,没有过来找男人,难道柯弋就将男人这样不管不顾的丢在屋里一整天吗?
助理将车停在了楼下,这里的居民楼有些年限了,不太像季成晏常去的地方,助理一度以为自己顺着导航导错了位置。
他扫视了一圈,看见自家老板从旁边的楼道口里走了出来。
平时季成晏虽说不算太放任他们,但至少也不会态度严苛,可今日不同往日,他下车将门打开,肉眼可见季成晏面色阴沉,他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去医院。”季成晏道。
“等会不是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么?您……”助理将察言观色发挥到极致,问,“要不要通知张总他们延迟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