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让宁韫在他爸面前出丑,让宁韫在他爸面前抬不起头,有了刚才一通羞辱,恐怕等会吃饭的时候,宁韫都恨不得在地底下找个洞钻进去才好,这种从夜总会出来的人还要管教他,说出去简直是贻笑大方。
宁韫极少有过全然没有准备的时候,如此狼狈仓促的去见柯宏郎,除了初遇,便就是现在了。
柯宏郎提前让助理在松山附近的一处高档餐厅内订的席位,潺潺流水自门堂穿过,院内是一小片翠绿的竹林,在包厢内打开窗,便能观赏松山下的景致,这里宁韫听过,但过来的大多都是达官显贵,里面环境清幽,不似大学外吵闹。
柯宏郎虽然四十三岁了,但一身西装革履并不显得多老气,反倒有种独属成熟男人的上位者气场。
服务员将菜一一上齐了,菜品精致的如同被悉心打磨出的艺术品,这些对于他们都是司空见惯了,而宁韫甚少见识过。
柯宏郎问,“宁韫,你是生病了吗?怎么感觉瘦了不少。”
“可能是最近食欲不太好吧。”宁韫的声音很轻。
比起刚开学那阵子,他确实瘦了一些,原本还算合身的衣服变得空荡起来,苍白的手腕能清晰窥见皮肉下的黛青色血管,脸颊瘦削得只余下了五官,病态的不似正常人模样。
“该不会是柯弋这小子闹的吧?他就不是个给人省心的料,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你了。”
“不是因为他……”宁韫连忙否认,生怕被对方看出端倪。
“我带了几盒人参鹿茸给你补补。”说着,柯宏郎将包装精美的礼盒推给了宁韫,道,“我们就别见外了。”
“……”
“收下吧,叔叔。”柯弋适时在旁边道,全程他都注意着宁韫的一言一行,比起之前和他爸言笑晏晏的模样,如今宁韫拘谨了许多,如同做贼心虚一般,全程都不敢抬眼。
真有意思。
柯弋坐在宁韫身旁,若那时他只是假意泼翻茶水,去触碰宁韫,那现在他便是直接将手放置在了宁韫的腿上,肆无忌惮的把玩。
宁韫握住了他做乱的手,看向他的眼神多了点恳求。
柯宏郎不知晓他们的关系,看柯弋挺关照宁韫,想必是宁韫教育有方,又问,“柯弋,最近有没有学到什么?断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好像也没找我吵,倒是有进步了。”
柯弋乖巧的回道,“叔叔教我学会了很多,也会满足我的基本需求。”
柯宏郎只以为是吃饭这类的问题,并未想太多。
宁韫突然站了起身,“……我,我去一趟洗手间。”
其实包厢里是有洗手间的,可里面的处境,于宁韫而言如同是将他放在炭火里炙烤,每一秒都是煎熬。
宁韫忍着不适,他只感觉这两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些,刚睁开湿漉的眼睛,就发现身后正抽着烟的男人,倚在墙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