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是同事聚会,那一桌人都是我的朋友,”封樾望过来,“介意吗?”
我微笑地摇摇头。
封樾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来又揉了揉我的头发。
“感冒才好一点,自己身上不舒服,下次就别去了。”
我正要答应,他却又追上来打开我的唇咬我的舌尖,最后眉头紧皱,“你喝得太多了。”
我想反驳的。
我觉得他比我醉得厉害,不然怎么会突然同我解释这些。
(六十五)
这天晚上我没有睡得太好。
梦里总是看到我自己身上的伤疤,竟然也梦到了郁南,和他手指的那一道疤。
我最终惊醒了,才发觉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汗水黏腻的感觉并不好,我敞开被子,空调吹了一会儿又凉下来觉得冷了,不免咳嗽了几声。
嗓子干哑,连吞咽都觉得困难,我便起身想去倒水喝。
整个房子静悄悄的,我没有刻意去看封樾的房间,径直进了厨房。
水壶里的水早已经冷掉,我凑合着喝了一口解解渴,又倒了新的开始烧水。
整个过程我都尽量小心翼翼,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老式的房子隔音并不好,我不希望半夜把封樾吵醒了。
水壶开始工作,我抱着双臂靠在厨房的玻璃门边。
家具之前全换了一套新的,但整个房间依然充满了老旧的颓唐气息,大概同我身上的差不多。
我不知道封樾为什么会来。
他和朋友在酒吧里开最贵的卡座最贵的酒,他的衣服车都很要些价格,他每天西装革履地上班,他的同事叫他封总。
他为什么会租我的房子?
思绪尚未连贯,水壶突然一跳,水开了。
(六十六)
我端着凉了一会儿的水杯往回走。
路过客厅,习惯一样往他房间看了一眼。
那缝隙里竟然还透着光。
我想到之前的许多个晚上,偶尔我夜里醒了出来,也总是发现封樾还没有睡。
或者仅仅是不喜欢关灯?
我走上去,试探着敲了敲门,轻声问:“您睡了吗?”
沉寂两三秒之后,房间内竟然传来拖鞋的声音,封樾来给我开了门。
与往常不同的是,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边眼镜。
封樾没有管我,打开门后又回到房间里,在书桌前坐下来。
书桌是从前我用的,有时候我会在上面包一些花,因此挑了一张很宽大的,而现在,我走过去,看到书桌上摆满了纸。
我礼貌地没有看纸上的东西,只见封樾重新握起铅笔,在正中间铺开的那张纸上描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