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搬回你的小公寓了呢!”在一起还没两周,老夫老夫式的查岗操作竟然娴熟至此,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老乡会能喝到现在,怕不是背着我偷偷鬼混去了?”
“我回公寓了。粒粒心情不好,我今晚陪她,大概率……不会回去了。”卫波沉声道。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让俞汉广突然间又累又热,整个人如一块即将自燃的白磷。
俞白磷用肩膀和侧脸夹住手机,双手解着衬衫扣子,疑惑道:“卫粒怎么了?是她公司那个石念三惹着她了?”
“一点小事,”商住两用的公寓人来人往,电话那端的背景音因而有些嘈杂,更显得卫波的语调平心静气,“石念三……人是个好人。我们能帮的话,就多帮帮他。”
放下电话,俞汉广敞着领口躺在沙发上不愿动弹,于是百无聊赖地点开了社交网络——想必是游戏临近正式上线的缘故,他最近突然迷恋上了这种不过脑子的解压方式。
这一刷,却把他乐没了边儿。
石念三欢脱地在网上发了一堆凌水老乡会的照片和视频,镜头里,其他人七扭八歪干什么的都有,唯有卫波不知所措地杵在当中,如一位乱入的柳下惠。
他一张一张仔细地划着,又建了个专属相册,把所有卫波出现的照片统统保存了进去;这才慢腾腾地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勉强浇灭了几欲焚身的心火。
这一夜俞汉广睡得不踏实。
梦里又是和《孤胆裂冰》中一样的冰原。他立在一片白茫茫之上,和亲朋好友依次打照面。刚想去拽拽卫波的手臂,冰原竟然瞬间融成洪流,裹着他掀起哗啦啦的浪头,也让他和心上人越离越远。
浪头滚了几圈就消失不见,但他却真真切切隔壁浴室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惊醒了——天光尚未大亮,透过窗帘探出些许灰青。他极力挣扎着想完全睁开眼,却还是失败了。
卫波悄悄把头发擦到半干,滑上床的时候见俞汉广翻身冲向了自己,于是亲了亲他的眼角:“吵到你了?”
唇瓣和皮肤一触即离,可卫波能感觉到,那眼皮烧出了灼热的温度。
“没,”俞汉广眼睛虽然闭着,嘴角却勾着浅笑,声音黏糊糊的,像落在糖粉里的糯米糍,“现在几点了?”
“凌晨四点四十五。”卫波声音不大,清凉的气息吹上俞汉广的侧脸。
凌晨四点四十五,心上人没被洪水卷走,而是就躺在自己身边。
他拉下被子,伸出手掌要去摩挲卫波的耳垂:“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卫粒还好吧?”
“粒粒没事。”卫波把空调被重新搭在二人身上,抓住俞汉广那只不安分的手按在心口,和他十指交缠紧扣。
“怕你孤单寂寞冷。快睡吧,明天上午有得忙。”
……
二人赖到日上三竿,卧儿卧不知进进出出了多少回,要不是卫波心里记挂着“有得忙”的那件事,他们俩能直接让卧儿卧叫到电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