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神色一顿,果然因为这句话犹豫了。
要是真的因为这么点事儿,在手指上留个痕迹,那他岂不是以后每次看见手上的疤痕,都要想起萧斯也?
长痛不如短痛,他索性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壮烈赴死般伸出手。
萧斯也拉过他的手腕,把带血的纸巾轻轻拉开。
江昭的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不算严重,已经开始初步凝血了。萧斯也拿起沾了酒精的棉棒,一点一点地帮他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
棉棒摩擦皮肤,酒精与伤口接触,带来强烈的刺痛。而之前受伤的钝痛也终于传了过来,十指连心,江昭疼得想吸气,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忍住。
为了不真的疼出声,他开始没话找话:“这也没什么事情,再晚一会儿伤口都结疤了。”
萧斯也垂眸默默地给他上药,一言不发。
江昭继续道:“擦完酒精就行了吧?你用点力,别磨磨蹭蹭的。”
“不是,还要用绷带?是不是有点夸张?”
“行吧那你给我绑得好看点。”
他一个人叭叭了半天,萧斯也却没有半分回应他的意思。江昭忍不住悄悄低头,去观察萧斯也的表情,发现这人的神色严肃得跟正在主持葬礼一样。
不至于吧,他还喘气呢。
“好了。”
直到把江昭的手指包扎得严严实实,萧斯也才终于松开了他。
江昭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憋出来一句感慨:“你还真是努力啊。”
他大概能猜出来,萧斯也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在镜头前立一个宽容体贴的人设。连面对对家都能这么细心,到时候他的粉丝肯定又要尖叫着「哥哥好温柔」,就更加无人知晓这副皮囊下其实是个混蛋玩意儿了。
真是诡计多端啊。
萧斯也收拾好了酒精瓶子,又把桌子上用完的棉签和纱布扔进垃圾桶,漫不经心道:“好歹是弹琴的手,注意点。”
江昭立即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会弹钢琴这件事连左小秋都不知道,而他本来也从大一之后就没再碰过钢琴,萧斯也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萧斯也:“你的成人礼,有人起哄让你表演一曲,你就弹了首《弹棉花》。”
江昭:“哦。”
他想起来了,确实有这回事儿来着。
他敛去了眼底的惊讶,漫不经心道:“早不练了。”
萧斯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等两人回到院子里,姜含他们已经把菜和锅都准备好了。
节目组在院子里的那棵玉兰树树下摆了一张茶几那么高的木头长桌作为餐桌。
虽然他们拿回来的菜的品种不多,但林林总总也摆了十几个盘子,看起来格外丰盛。中间的火锅是一整个鸳鸯锅,清汤乳白诱人,辣汤鲜红勾魂,香得邻居家的小黄狗都跑到了院子外,从栅栏缝隙里钻进来一个狗头,眼巴巴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