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的距离,而且还是这么不加掩饰的目光,时斐宛当然知道。
她低咳一声,就算是她,被一个人这样直白看着,还是目不转睛那种,她也会觉得不自在。
把冻疮膏拿来,我给你擦擦。时斐宛说。
池穗嘻嘻笑着跑开,然后很快又像是一阵风一样刮回来,脸上还是带着有点傻乎乎的笑,将手里的软膏递给了时斐宛,然后,超乖地主动伸出自己的一双现在看起来着实很丑的手。
时斐宛见状,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不过最后时斐宛还是笑了,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宠溺。
这小姑娘总是嚷嚷着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但是看着她这些举动,哪里像个大人?在她面前,明明都还是个孩子。还是那种又淘气又让人觉得可爱到无法生气的孩子。
时斐宛将软膏轻轻挤在池穗的手上,然后说:从前从来没有长过这些是吗?
池穗点头,从前可没有觉得冬天原来是有这么冷的。这小半月都在室外,真是差点就将脑袋给冻住了。
时斐宛知道这红疙瘩遇热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痒得难受,同时如果去挠一下,又会让人觉得疼痛。反正是个挺不友好的东西,怪让人受折磨的。以后还敢这样一声不吭跑过来吗?
池穗摇头,然后歪着头:其实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时斐宛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说。
手上有点冰凉的感觉,洗了澡之后,手上那些红疙瘩其实特别痒,但是现在,有时斐宛在给她轻柔地上药,池穗觉得这时候不是自己手上觉得很痒,而是自己心里,心里很痒。
心里像是钻进来一只小虫一样,在心上爬呀爬,觉得又痒又麻。
那池穗顿了顿,其实她心里还一直都有个问题,想要问时斐宛,但这晚上,自己还没问出来,就被时斐宛给训得低头,可问题始终都盘旋在她心头,现在不问出来,可能一直都不能释怀。时老师,那一次你跟妈妈打了电话之后,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来找过我呢?
她一直都想知道,也是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那时候虽然她联系不上时斐宛,但是只要后者愿意,她都是随时来来美国找她的啊!可是她等了一年的时间,都没有等到她的时老师过来。
为什么呢?
她心里明明是那么期盼她的到来的,可是她一直都没有来。
所以,她现在瞒着所有人,就漂洋过海来找她了。
这话被池穗问得很平静,甚至比那天晚上跟时斐宛一起出去吃饭的楚萝都问得平静。
楚萝当时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不过那情绪,可比现在的池穗要强烈很多了,那差不多都是在质问时斐宛,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时斐宛会不知道有个叫做池穗的小姑娘一直都在等她吗?
她当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