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凉站了起来:“那你就走吧。”
傅燕云仰脸看他:“又要撵我了?”
傅西凉转身走去卧室,将那两只袋子提过来放到他脚边,然后把他拽了起来:“快走吧,我不想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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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凉不由分说,将傅燕云和那两只袋子一起逐出家门。
傅燕云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也确实是不能在傅西凉那里久留。所里这些天全靠丁秘书主持,他也不知道堆积了多少事务等待自己处理,所里那位勾搭了阔太太的侦探,八天前还卷在官司里未脱身,也不知道现在那官司出没出结果。
傅燕云走后十分钟,傅西凉也出了门。
他吃得饱足,穿得整齐,晒着太阳,吹着凉风,一路走去了自行车行。结果到了车行一看,他那辆昂贵的自行车已经到货了,车灯也到了,只差了个车铃,店员向他赌咒发誓,说是车铃明天上午一定会到。
他十分的惊讶,十分的沮丧,几乎像是被迎头打了一棒。自行车少了车铃,就不能算是完整,而他不愿意骑着一辆不完整的自行车回家。店员这时有了主意,说就算是今天车铃到了,您也还得给这自行车办个执照和号牌才行。既是车铃未到,那今天就不如先去办这两样,把这两样东西办妥了,明天车铃一装,直接骑着上街玩去,那多痛快?当然,办这两样的前提,是您得骑着自行车过去接受检查,但是车行里有一辆现成的样车,咱们推着样车过去,一样可以办执照,再把号牌拿回来,安装到您那辆新车子上不就得了?
傅西凉暂且不理会店员,单是拼命的对自己讲道理:赶火车都有迟到的呢,运送车铃的货轮凭什么不可以迟到?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所以才说世事难料,任性也没用,发脾气也没用。事已至此,还是把能解决的问题先解决了吧,解决一样是一样。”
在心里自言自语了半天之后,他对着店员点了头:“好,那就先去办执照。”
店员立刻跑去和经理打了招呼,然后推出店内的一辆凤头牌自行车,带他前去办了执照和号牌。
事情办得很快,他中午便空着两只手回了家。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蹲在院内看着小母鸡,他认为自己今天表现不错。现在只希望时间快快的过去,明天早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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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傅西凉又出了门。
这回他一边在路上走,一边不许自己高兴,还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还没有到,还没有到……”
心里嘀嘀咕咕的,他走到了自行车行,结果就见昨天领他去办执照的那名店员蹲在店内空地上,正在解他那辆自行车上包裹着的软布和硬纸,银光闪闪的车把上,赫然已经安装了一只凤头原装的车铃,车铃同样也是银光闪闪。而除去了包装的车梁,烤漆没有一丝瑕疵,也是漆黑锃亮。
傅西凉看着自行车,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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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傅西凉骑着自行车,在店员的恭送之下,离了自行车行。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他风驰电掣的拐入一条窄些的街道,在侦探所的院门外一捏手闸——没有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自行车轻轻巧巧的就刹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