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夫也吃了一口,然后伸手拍了拍傅燕云的肩膀:“对不住,老弟,我有点亢奋,每次做成了一件事之后,我都会亢奋,我都想痛痛快快的大玩一场,但你这里没什么可玩的,我这些天又不便出门,没办法,只好玩你。不能玩西凉,西凉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欺负他,而且也怕他打我。如果他打了我,我势必要还手,如果我还了手,你作为西凉的狗腿子,一定要帮他打我。你俩一起上阵,我肯定不是对手。我犯不上为了个玩去挨顿好打。”
“呵,你倒是坦诚得很。”
“我又没藏什么坏心眼儿,为什么不坦诚?”
傅燕云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老兄,你已经坏得冒泡了。”
“不至于吧?我一直认为我对你还可以,就算要骂我,也轮不到你先来。”他想了想,随即噗嗤一笑:“现在打头阵的,应该是那个什么琉璃彩。哎,你看没看过琉璃彩的戏?”
“没看过,我不懂戏。”
“哪天去瞧瞧他?”
“绝不,我没脸见这个人。”
“他要恨也是恨我,和你没关系。”
“那也不去,我没那个兴趣。”
葛秀夫转了个方向:“西凉,你要不要——”
傅燕云又重重的一顿酒杯:“敢?”
傅西凉举起一只彩色玻璃杯,对着灯光仔细看它的颜色与光影——他原来都不知道燕云家里还有这么漂亮的杯子。
葛秀夫和傅燕云在一旁嗡嗡的说着什么,他无意去听,也不感兴趣。他只要他们两个坐在自己身边就好,很多时候,他只是喜欢看见他们,看见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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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秀夫和傅燕云从头嗡嗡到尾。
傅燕云喝了大半杯酒,以及一碗热汤。傅西凉则是一直在欣赏那只杯子,基本没吃什么。
将半醉的葛秀夫架进了那间卧室里,傅燕云把他往床上一搡,然后原地转了一圈,暂时拿这间卧室也没办法,只端走了床头那盘子将要腐烂的枇杷皮,再弯腰把地上的几只袜子捡起来,走了出去。
把这两样处理了,他回了自己的卧室,一进门就感觉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整洁,清静,他弟弟长条条的趴在床上摆弄玻璃杯,连趴都趴得那么规矩。
翻出一套洁净的汗衫短裤,他沐浴更衣,也上了床。
傅西凉翻了个身,房内的吊灯已经关了,他把玻璃杯举向了床头那盏壁灯,隔着杯子看那彩光:“你又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