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玉?就是那个狐狸精的男人?”
“对。”
“他知道那个狐狸精和你好?”
“知道。”
“他不管?”
“敢管!敢管春就不和他过了!”
“春个屁!”程太太气得又起了高调:“世上哪有这么无耻的男人,连自己的姨太太都管不住!他要是能管得住那条狐狸,你又怎么会被那只狐狸迷成这个样子?我真是恨不得撕碎了他啊!”
“太好了,请去撕。”
程太太当场抽了儿子一个耳刮子:“你还说这种没心没肺的话?你的少奶奶没了呀!”
“没了可太好了,我看了那块树墩会做噩梦。”他翻了个白眼,故意的气他娘:“我晕树。”
程太太今日奔波一场,先是被柳笑春那只狐狸怼了一场,后又听了聂小姐这一番冷飕飕的狠话,而这罪魁祸首站在她面前,还要满不在乎的和她犟嘴。她越想越气,忽然从一旁桌上的掸瓶中抽出鸡毛掸子,对着程绍钧就要抽。
程家一时大乱,姑且不提。只说聂心潭带着三姑回了家,三姑不消她的吩咐,便将程绍钧今日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先讲了一遍,因见后到的听众越来越多,所以喝了杯茶,抖擞精神,又讲了一遍。哪知话音落下不久,第三批听众又来了,因盛情难却,所以三姑再饮一杯,三次开讲。
聂太太是个老实嫂子,见了三姑奶奶的行为,她不言语,心里也不反对,想着若是真能把这门亲事退了,也行。要不然两口子没结婚就互相恨成了这样,真结婚了,还不得直接在洞房里打起来?
聂三姑一边讲,一边派人出门去把聂老爷找回来。聂老爷倒是好找,一找就找着了。到家之后见了三姐,聂老爷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却还是有些迟疑——他本来也不是欣赏程绍钧的为人,这场婚姻完全只是政治联姻。看表面,成亲的二人是聂心潭和程绍钧,但是论本质,更像是聂老爷和程老爷要结婚。
尤其是他最近仕途不顺,前些天他夜夜密谋于暗室,本是打算做一个大动作、兴风作浪一番,哪知他的政敌不知向他派出了多少眼线,不单是知道了他白天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也掌握了他夜间出行的时间以及目的地,甚至是精确到了几时几分。长舌日报社那个葛秀夫还派人给他送来了一份他的日程记录、以及对他那“大动作”的详细报道稿。
稿子现在还只是稿子,可如果他还敢轻举妄动,稿子就要变成铅字、登上报纸了。
所以,十分不得意的聂老爷,很想和比较不得意的程老爷立刻结为精神上的伉俪、以便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