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是活得好好的,可是刚才差点被你弄死。”他告诉傅西凉,说完之后,又笑了笑:“要是换来个骨头脆的,那完了,直接就得魂归离恨天。”
然后他招了招手:“你也来冲一冲,瞧你哭得这一身汗。”
傅西凉草草冲了冲,然后水淋淋的走回了傅燕云面前。傅燕云和他对视了片刻,见他单只是呆呆的站着,便叹了一声,扯下干毛巾,将他全身擦了一遍。
擦到最后,他放下毛巾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向他抖开了一条短裤:“弟弟,穿上点儿吧,这么大了。”
傅西凉摇了摇头:“不穿。”
“这是真丝的,又轻又薄,穿了就像没穿一样。”
“不要,屁股会出汗。”
傅燕云苦笑起来:“你爱脱,我还不爱看呢。”
“谁管你。”
“嗯?刚才不还在抱着我哭吗?现在就不管我了?”
“你又不会死。”
“我不会死,你就不管我了?”
“不管。”
说完这话,傅西凉迈步要往外走。刚刚压抑着抽泣了一大场,他哭得昏昏沉沉,加之已经确定了燕云不会死,所以他心里也没了心事,正好可以无牵无挂的去睡觉。
傅燕云跟了上去,推着他的后背,把他推去了自己的卧室。
对着大床打开了电风扇,他蹲下来,一边整理电线,一边说道:“今夜你在我这里睡。”
傅西凉在床尾坐下了,低头看他摆弄电线:“那你呢?”
“我当然也是在这里睡。”他拍了拍傅西凉的小腿:“你躺上去,看看这风是不是直吹着你?”
他转身上床躺下了:“是。”
傅燕云将那电风扇挪了挪:“这回呢?”
“这回不了。”
傅燕云把电线理好,贴着墙角放了,然后起身关灯,只留了床头一盏小壁灯。
他在傅西凉身边躺下来——浑身疼,躺也得试着步儿的慢慢躺。电风扇在床尾那边嗡嗡的吹着,风也是暖风,但总算是让房内空气流动了起来,不再那样憋闷。伸手摸了傅西凉一把,他摸到他已经消了汗,皮肤光滑干爽。
“弟弟啊。”他唤他。
然而他弟弟呼吸深长,已是入了梦乡。
他仰面朝天的思索了一阵,忽然忍痛坐起来,下床走到了墙上挂着的月份牌前,用笔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圈,然后把月份牌摘下来,收进了一只专装重要文件的小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