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走吧,他们正在满城的找我,万一——”
这话没说完,院门“哗啦”一声被人踹了一脚,随即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响亮喉咙:“就是这儿了,把门堵上,别让孽障和那个骚狐狸跑了!”
房内响起了两声惊呼,傅西凉听见柳哈春原地顿了几步:“绍钧,这可怎么办?是不是你家的人找过来了?”
程绍钧的声音也打了颤:“快藏起来,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搬走就好了。”
“藏?”
立柜响起了“吱嘎”一声,随即响起了两人的纠缠声音,程绍钧说“快进柜子里去”,柳哈春说“我这双鞋跟太高,进去直不起腰”。程绍钧告诉她“那就弯着腰”,她气得骂了一句:“你傻吗?我弯着腰,柜门就关不上了!”
下一秒,她跑到大床前,撩起床单一角,一骨碌就滚去了床底。与此同时,程绍钧站进立柜里,也已经顺利的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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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笑春看着傅西凉,惊得双目圆睁,睁得太大了,上下两圈黑睫毛都分了家。
她在一秒钟前滚入床底,结果刚翻过身来,就和傅西凉打了照面。她是大睁着眼睛,傅西凉双手交叠着捂了嘴,眼睛瞪得也不小,而且吓得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柳笑春一边看着他,一边将两道细眉一皱,意思是“你怎么在这里”。但傅西凉是读不懂旁人表情的,只回应给了她满眼的惶惑。
这时,柳笑春又把亮晶晶的红嘴唇薄薄一抿,两条眉毛压下来,意思是“这回你可又落到老娘的手里来了”。
傅西凉看她五官乱动,不知道她意欲何为,越发的惊恐。偏偏就在此时,院子里热闹起来,骂人的骂人、砸门的砸门,这边厢房开着门,来犯者们反倒不把它往心里放,只将那几间正房当了主要目标。
就在这时,柳笑春忽然扯开他的衬衫下摆,然后将一只手贴肉伸了进去,开始恶狠狠的摸他。
他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想要立刻滚出去逃命,可有人“咣啷”一声踹开了这边的房门,已经骂骂咧咧的进来了。
进来了不只一个人,先是乱哄哄的四处看,然后一脚踹翻了梳妆台。有人说:“是不是已经走了?”
随即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大嗓门:“走得倒是够巧的,是不是家里有人给那孽障通风报信了?”
有人唤了声“太太”,低声下气的劝太太息怒,然而太太偏不肯息,怒道:“ 不要说那种废话,什么儿子大了就打不得,我是他的娘,我今天要他死,他就不能活!家里给他定下的名门闺秀,论家资也配得过咱家,讲摩登也是念大学的女学生,结果他可好,居然硬是看不上人家,闹得聂家对咱们也有了意见,好像我们全家串通一气、欺负他家未出阁的小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