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山忙做一团, 个个精神满溢,喜气蓬勃, 红毯从主殿铺向外边的一线天的拱桥, 广场之上桌椅罗列,酒坛堆砌如山,处处张起灯彩。
主殿屋檐上两道身影相依,悠然觑望着东望宫全景,天朗气清, 煦风不断,卷着两人衣角。
晏杜若顺着梯子正往上攀,月皎和月皓担心道:“二殿下,你伤还未好全,太危险了,快些下来。”
晏杜若摆摆手,道:“小伤罢了,我身子骨没那么脆弱。”
晏杜若攀上屋檐,嘿的一声撑起身, 往屋檐中央那两人走去,口里抱怨道:“你俩倒是会躲闲, 下边都忙成一锅粥了。”
“伤势还没恢复,乱跑什么。”晏归之将大氅脱下,扔给晏杜若,说道:“屋顶风大。”
晏杜若也不推拒,接过大氅披上, 坐在了苏风吟身旁,她双手撑在身后,仰望着天空,无奈的叹道:“白露,大嫂她们太絮叨了,我耳朵都要生茧了,这不准我做,那不准我做,身子骨要生锈的,好不容易趁着热闹偷偷摸出来,你就莫在念我了。”
晏归之笑道:“大嫂她们担心你,你腰上这伤差点没把你两断,好不容易醒了,再出什么岔子,她们可承受不住,再说……”
晏归之故意停顿了一下,一张笑脸对着晏杜若,吊足了晏杜若胃口,晏杜若道:“再说?”
晏归之道:“你要是再出事,某人得整日以泪洗面了。”
“瞎说,她才不会为了这点事哭。”晏杜若面上红艳艳的,话语含着几分娇嗔的意味。
晏归之和苏风吟轻笑起来,晏杜若面子上挂不住,捡起屋顶上一块小石子扔过去,喝道:“敢嘲笑你二姐!”
苏风吟轻轻把头一偏,躲了过去,晏归之手一扬,将石子接住,温声道:“我是在高兴,二姐终于修成正果。”
声音卷在温柔的风中,缠绵着消散。
晏杜若神色却渐渐的茫然。苏风吟将其收入眼底,问道:“二姐,桑娆都同你讲明了,怎的见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你看啊。”晏杜若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桑娆大战之前都一直躲着我的,是不是。”
苏风吟点头。晏杜若抿了抿嘴唇,她不是那种能将心事藏着一个人烦恼的人,就算她一个人烦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这种事还是交给聪明人去想好了。“但是我醒了之后,她态度就转变了。”
晏归之问道:“有什么不好吗?”
晏杜若没有说话。苏风吟笑道:“二姐在担心什么?桑姐姐因为心存愧疚,所以才答应与你在一起?”
晏杜若撑着脸颊,躺了数月,身子消瘦许多,养了许多时日,面上方才有些肉。
晏归之道:“二姐多想了,桑娆不是这样的人。”
晏杜若闭着眼睛,好一阵沉吟,她道:“可哪有人对爱人说喜欢是……是她那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