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娆神色一凝,因一整日替晏杜若运导灵力,灵力消耗过甚,面色苍白,
眉眼疲倦,凌厉的人倏尔露出几分病弱的美来。“关于是非镜……”
桑娆将与晏杜若之事如此这般简要的说明,晏归之和苏风吟面色都不大好。
正逢晏修灵几人在战场上找寻到晏天溢和重岩的尸身,一并带了回来,晏修灵在坡下叫着晏归之,让她过去,她是一族之长,对这两人尸首如何安排还需她来做主。
桑娆歉声道:“抱歉。”
这声抱歉单单是对晏归之和苏风吟的歉意,她并不后悔,这点晏归之和苏风吟都清楚,桑娆本就是这般的性子。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四叔受难并非是你本意,至于重岩。”晏归之叹了一声,尾音如在空中旋转不下的孤雪一般哀婉,“没人能同时站在光明与黑暗之中,不论选择哪一方,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
晏归之和苏风吟一道去见了两人尸身,想起往昔种种,不免扼腕,晏归之挥了挥手,道:“将其带回族中安葬罢。”
晏归之低语。“到最后都不回头。”
苏风吟道:“如今这般已是最好的了,她回来了,桑娆必然饶不了她,而你又夹在亲义之间两难。”
苏风吟喃喃道:“这般便好了,望她下一世,有个好归所罢。”
妖界一共休养生息三日,封魔岭不曾有过动静,晏归之在晏杜若疗伤的房中坐着,晏杜若的伤势有所稳定,只是一直未醒。
桑娆守在晏杜若身侧,那个说话咄咄逼人,你说一句,她出十句的桑娆如今沉默的有些太过了,封魔岭畔荆棘高铸,桑娆似也没了复仇的炙热之心。
她只在晏杜若床边坐着,也不说话,倒是十分沉得住气。
晏归之唤了一声:“桑娆。”
“怎样?”
屋子里气氛沉静。
晏归之眸光睃向晏杜若头上带的那枚银蛇簪子,她道:“你觉得家姐如何?”
桑娆隔了一会儿,笑了笑,“你在想什么我知道。”
晏归之收回替晏杜若渡灵气的手,掖好被角,道:“莫待无花空折枝。”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说先前桑娆对晏杜若的态度不够明显,这段时日桑娆所表现出来的状态,足以让晏归之瞧出来桑娆的心了。
而今,怕也不止是旁观者清了,这当局者本身也是有几分明了的。
桑娆沉默了一阵,嘴角微微仰着,笑意苦涩,她道:“她哪算得上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