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吟道:“重岩重情重义,自是为了报恩。”
“为了报恩?”晏归之轻轻一笑,她道:“她说她是一年前入的边关,未见过那白袍人的面,那与她同行的戍边大将是谁人召集,舒贵妃未修仙,未称帝,一界凡人,哪里认识的这么多能人异士?若是那白袍人暗地召集,必要通过舒贵妃举荐给郝廷君,重岩守卫在舒贵妃身侧,又怎言未见过她?”
苏风吟不言。晏归之又道:“其余六国多有强者,战场之上,那些人不可能始终保有余手,重岩与他们朝夕相处,会察觉不到一丝异常?今日我等遇着的带鬼面的人,恐怕就是重岩说的元帅,此人灵力浑厚,身手不凡,不是善茬,重岩若不是他们的人,他会留下重岩,留下可能暴露他们身份的后患?”
苏风吟沉思不语。
晏杜若不知何时落到后边来,张着耳朵听两人说话,忽的插话道:“要我说,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既然与风吟同生死,共患难,那肯定是过硬的交情,自然是能信的,就算是不能信,我们与她往来也碍不着我们行事不是。”
晏杜若瞥着晏归之笑,说道:“我看七妹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吃醋了,是不是。”
晏归之无奈撇过头去,说道:“如今局势不明,事又牵扯冥界,妖界,事事可疑,自然应当事事留心,二姐,是你心太大了。”
桑娆道:“小狼崽子说的也没错,百年未见的人,如见在这乱局之中偶遇,还是得留下几分提防。”
晏杜若道:“啧,今日你怎的会说人话了。”
桑娆横她一眼,道:“本尊自是跟你这种脑子不好使的不同。”
……
皇城城南一隅,远离闹市,深夜时分已是万籁俱寂,灯火尽熄,时至中秋,仍有蝉鸣。
一所小宅院内,天井檐前阴影中两道身影并立。
其中一人道:“晏族长怕是已经认出了我来,都怪我行事不谨慎。”
另一人道:“知恩图报并不是错事,只可惜如今我们与她相对而立,往后行事,怕是更加艰难。”
那人道:“我不怕,便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怕,届时即便是她拦着……”
一道声音插来,说道:“若你要行的事,合情合理,我不但不拦你,会帮你也说不定。”
那人凛声道:“谁!”
御剑刺来,剑意凌冽,寒气逼人。
苏风吟一挥袖,这剑便斜飞出去,直直扎进门柱里,苏风吟抱着晏归之从前门走进,到天井中月光照耀处,显出面容来。
晏归之道:“方才还念叨我,这便不认识我了。”
这阴影中说话的人正是潮音,如今未戴面具,被晏归之瞧了个正着,另一人立在她身侧,桑娆与应不悔在后来一步,见了这人,齐齐变了脸色,这人可不就是寻了许久的应不休。
桑娆面色冰寒,沉着嘴角不言语,应不休见了桑娆,亦是一怔,连忙拜道:“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