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约晏慕淮出来时, 对方一点犹豫也没有,而那天并不是周末。
晏慕淮当时的工作是高级珠宝鉴定师,她很闲吗?闲到工作日可以和刚认识、只见过一面的姑娘出来玩儿?
答案当然不是。
之后还有种种, 她去酒吧喝醉酒,意外被刚好出现在那儿的晏慕淮捡走,顺势和对方发生了关系。
这件事几乎是奠定了她和晏慕淮今后的关系。
但顾逍亭分明记得,晏慕淮从不去酒吧,也很少喝酒,怎么那天就这么巧?她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遇见醉鬼骚扰要么报警, 要么直接走人, 才不会多看一眼。
至于之后去酒店发生的事……
她喝醉了, 难不成晏慕淮也喝醉了?
这些反常和异样只有一个答案:晏慕淮是故意的。
顾逍亭讨厌按着别人铺设的道路来走,她也讨厌成为笼中鸟、金丝雀,晏慕淮却引着她一步步踏上了这条路。
她的日常吃穿住行全是对方在料理,卡和车也用的是对方的, 就连她身边可以称得上亲信的白渝也在对方手底下工作,甚至连荣白露的公司和顾氏也有合作。
对方想知道她的行程简直是易如反掌。
顾逍亭想,她是应该生气的。
反正晏慕淮现在躺在病床上,她就是真的跑了,对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按照她的性格,她应该不管不顾,丢下所有东西,带着身份证和银行卡出去玩儿,玩累了就找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偏远国家,下半辈子都待在那儿,或是干脆把那当成埋骨地,安稳去世。
但她现在却生不出一点这么做的想法。
顾逍亭丢开手机,抱臂看向病床。
她想,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释清楚就放过你。
这是……最后一次了。
顾逍亭在沙发上睡着了。
后半夜,她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看着她,身上倏地一重,什么东西搭了上来。
顾逍亭睁眼一看。
晏慕淮立在沙发边,手里拽着打了半个晚上的吊水瓶,垂头看过来,目光藏在了纤长的睫下,光打过去,跟着落了片阴影在上头,显得阴翳又沉闷。
顾逍亭身上搭了层毯子,想也知道是谁盖过来的。
她往后靠,目光从身前一扫而过,低声提醒道:“姐姐,回血了。”
晏慕淮没管。
顾逍亭等了两秒,轻轻踹了她一脚,有些烦的起身,把她手背上的针头拔了,指腹按上去。
晏慕淮仍然看着她,视线染上了阴霾,无端端让人觉得难受。
顾逍亭耐心的让她看了十几秒,才开口道:“不想看见我我就走,说话。”
晏慕淮的唇瓣动了动,嗓音有些察觉不出来的哽咽。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