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积攒的爆呵发的第一秒他就后悔了。
被他死圈着胳膊的青年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男人暴怒的表情瞬间僵住,然后表情缓慢的用力拧成一团。
他学会了“慌张”。
宗楚忽然想到,为数不多的那五年里,他自以为对沈余很好的那五年里,多少次捏着青年的下巴这么凶狠的凶过他?
宗楚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很僵硬的转过头,青年背对着他,纤瘦的身影就是对他最好的嘲讽。
看他自以为是好好养了五年的人,除了见到他就跑,瘦了几斤?一丁点的肉都他妈没长得出来!
“我——对不起。”
男人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年,薄唇嗫嚅了两下,艰涩的学习着向人道歉。
“沈余,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插手你和你朋友的事——我错了,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他不光道歉,他还剖析自己的错误,说完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就盯着青年,仿佛再等他说哪里还有错,有错他都改。
沈余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手指缓慢的拧紧。
刚刚那一瞬间,他的确想到了前世刚愎自负的男人。
宗楚从来就不懂忍这个字,有人敢闹到他眼前,不管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好结果。而敢往他身前蹦的人,除了一个下场悲惨的李家,沈余还没有见过第二个。
他甚至都没听见宗楚后来说的什么,天生的恐惧就深沉的压了下来,直到听见男人压低声音的一句一句道歉。
沈余视线很轻微的动了动。
他挣开男人缠上来的手,最后只冷冷的,很轻的说了一句:“何必。”
何必。
只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两个字而已,却让宗楚如遭重锤。他僵硬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沈余进屋的背影,两手缓慢的死死握紧。
前路似乎一片黑暗,自大了一辈子的人开始学习伏小做低,但是这些在沈余身上似乎一点用都没有,甚至最开始对他的那一点怜悯都他妈不见了!
宗楚在原地粗重的喘息了两声,他想打拳,狠狠地把拳头锤在墙皮或者任意一个能把他锤的血肉模糊的地方,也比沈余的冷言冷语扎刀子好一万倍!
杨河没有再多参与这两人之间的事情,现在气氛明显不对,他也怕会出什么意外。
好在男人虽然看起来气势压力了八佰十倍,最后却全都压了下来自己消化。
沈余不想看见他。
那他就继续装个半透明人。
不要脸皮。
宗楚像是要咬碎了这几个字一样在唇枪中咀嚼着,他黑沉的侧头看了一眼杨河。
杨河被他盯住,干脆支起了身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