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和韶衍的内功都极霸道,唯有韫玉内功温厚,在中间调和。
待得三人收功,已是日垂西山,天地昏黑。
余惊秋仍在昏睡,受这三人内力温养数个时辰,汗透衣裳,好歹脸色比先前好看了许多。
余惊秋身子无意识倾倒,韶衍伸手要扶,才碰到余惊秋衣角,楼镜已从后一把将余惊秋搂抱在怀里,冷冷地盯着韶衍。
韫玉累得眼皮都难睁开了,下了床去,声音沙哑倦累,“那蛊是解了,但牵出的旧伤还需医治,只能慢慢来,今日就这样罢,留一个人守着她就行了。”
韫玉出了房来,到隔壁看月牙儿,翁都听到声音,支起身子,低唔了一声,韫玉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它轻声。
韫玉走到床边,捏住月牙儿手腕,把了一会儿脉,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掖好了被角,她便靠床头坐着,垂眸看着月牙儿的脸,抚了抚她的脑袋,无声地叹息。
她太疲累,守着月牙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另一间客房里,楼镜扶着余惊秋躺下,瞥了眼韶衍,冷笑道:“教主不走,难不成还等着在这里留宿?只怕这地方小,教主只能坐那张冷板凳了。夜里寒气砭骨,我倒是无所谓,能和她在床上挤一挤,抱在一起暖和,就不知道教主受不受得住这寒冷寂寞了。”
韶衍面沉如水,心里像是被一只手捏/弄来,捏/弄去,她不知是嫉妒,是遗憾,还是悲痛,情绪混杂在一起,叫她难以分辨,她只是忽然想到:一步之遥,咫尺天涯。
心底很不受用。
昏睡的余惊秋对这纷争全然不知,她也不知时间流逝,身在何处。
她虽昏睡,昏睡中亦不得安宁,她甚至不觉得自己昏睡了过去,只因她思绪还十分活跃清晰,以为自己还在竹林之中,聂雲岚离去,她和楼镜返回到道场上,只见到污暗的血液流淌,染红了整个道场,聚在此地的江湖侠客横尸在地,各个眼珠暴突,死不瞑目。
她心底惶然惊恐,淌进尸野中,丘召翊的诡计分明已被戳破,这些人为何还是死在了这里?
她走着走着,突然在尸体中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将那人抱起来,扳过她的脸,那脸上鲜血淋漓,正是飞天鼠!
恍惚间,那脸变得模糊,眼睛看不清,意识却认出这人,认为她是自己的徒儿孟苦卓,她心头似被铁锥猛刺了一下,疼得她浑身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