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一笑,倒也不在意,她道:“就当我是自愿拜了疯剑为师好了,我违了哪条宗规?”
这话一出,众人立刻有话说了,有人道:“你不敬师尊,私自拜师!”
余惊秋道:“只可惜那时师父已然离世,无法为山君做主了,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看着,山君也算不上‘私自’二字了。”
一句话把那长老噎得脸红脖子粗。
有人道:“本宗从未有过一徒拜二师的!”
余惊秋笑道:“宗规之上未有明文规定不能一徒拜二师。”确实不曾有这一条,规矩是约定俗成的,却不曾刻在宗规上,一板一眼,有个依据。
这长老也哑了口。
楼彦见这些人说来说去,说不到点上,开口道:“疯剑与飞花盟为伍,所使剑法更是邪异诡谲,与我干元宗理念背道而驰。你拜他为师,难道不是自甘堕落,与邪魔为伍!难道不是背叛宗门,背叛你师父!”
众人听罢,默默点头。
余惊秋毫不相让道:“疯剑虽在死人庄中,但说是与飞花盟为伍,实在论不上。他隐居不出二十余年,除去几年前他强闯干元宗祠堂,你在江湖上几时听过他做出什么罪恶滔天的事?疯剑隐居之前,时常与师祖切磋武艺,师父说过,师祖也曾将疯剑引为知己,难道你也要说师祖不是,说师祖背宗?至于你说他剑法邪异诡谲,有违正道。这世上剑法没有是非,唯有执剑的人有是非,不论剑法,但行好事,有何不可。”
余惊秋语气平静,言辞却极具锋芒。说得句句在理,竟叫人挑不出毛病来,难说她是非了。
楼彦说道:“能言巧辩,你说你拜师没有过错,不算背宗背德。那好,死人庄一役,有人银饰覆面,手持三毒剑,与各大门派为敌,救走了楼镜。你莫要推说不是你!你亲口承认疯剑已死,三毒已是你的佩剑,当日那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是我。”余惊秋说得镇定,如磐石般落下来屹立不动。仿佛这在她看来不是什么过错,她丝毫不后悔这所作所为,坚定得令众人都不禁错愕。
“你果然和楼镜勾结。”
“师叔又要说我背叛宗门,罔顾仁义么?”
楼彦看向余惊秋,见她嘴角微微上翘,火光照得她眼睛幽亮,她脸上轻蔑般的微笑一散而过。楼彦莫名的心慌,忽然觉得自己急于反击,想要打余惊秋一个措手不及,可能还是欠缺了一点思量安排。
李长弘不知去向。他迅雷一般赶到山上来,想要破开狄喉守候的房子,满心以为狄喉看管着李长弘,却未想到那是一间空屋。他到现在也没寻到李长弘踪迹,这始终令他心中不安。
“不是么。楼镜这些年做的事,还用得着我来细数么?桩桩件件,实令我痛心,死人庄之行,她竟完全丧失人心,与药夫子为伍!你救她,阻扰各大门派,哪一件不是罪大恶极!”楼彦声音尖锐,恶毒地觑视着余惊秋,“这件事,以宗规论之,足以将你当场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