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宗主慢走。”
直到余惊秋离去,俞秀才缓过一口气来,已是汗湿重衣。
药庐外一名弟子瞧见余惊秋离开,寻了个由头出来,折了另一条道,到了李长弘的居处。
他见到屋外头站的一名弟子,招了招手,那弟子走来,他便俯在他耳边低语。那弟子颔首,一转身,进了屋内。
楼彦和李长弘正在梢间说话,气氛沉闷。
李长弘硬着声,“你还不打算动手,要让她把我们逐个击破,一个个拉下马么,开头的是我,其余人还会远?”
楼彦掀了一下眼皮子,“今时不同往日,她身边有陆元定,吴青天虽然病体孱弱,但出了事,也能打起精神给她镇场。她不是孤立无援,也不再是毫不设防,怯弱可欺,虎牙虎爪长出来了,你当她好对付么,说动手便动手?”
“那你先想法子解了我的禁,恢复我的职权,就是一时拉不下她来,也不能让她好过,要是等她坐稳了位置,她还能放过我?”
“没个由头,我怎么解你的禁,复你的职权。”
“你总有千般说辞,一言以蔽之不过是个‘不成’。楼彦,你别忘了,云瑶盗走的那些信,旁人不认得,难道陆元定几个老家伙还认不出你的字迹么!直到如今那信还在不在,落到了谁的手里,只有老天爷和云瑶知道。死人庄虽然被围剿了,药夫子却不知所踪,你我心里都存着个疑云,那尸体无头,没有亲眼所见,钉死了那就是云瑶,你我都不能确定云瑶已死。而楼镜显然已经得知真相,死人庄一战,被她逃脱,不知藏到了何处,就等着时机成熟,咬断你我脖颈呢!你也不想想,余惊秋和云瑶、楼镜两个人什么交情,她归宗至今,却对她们两人的事提也不提,如此反常,只怕早就疑心了你。她解决了我,下一个就是你,你没了遮羞布,她不整得你身败名裂,肯罢休么!”
楼彦幽幽道:“若不是你的疏忽,哪里有这些事?”
李长弘一张脸紫涨,瞪着他。
楼彦又笑了笑,“好了,何必呢,我们自己在这急赤白脸的。以前都忍得住,怎么现在倒是一点也沉不住气了,你也知道急中生乱,乱中容易出错,欲速则不达,有些事,急不来。”
李长弘冷哼了一声,余惊秋原本就是他心头大患,不除不能安宁,余惊秋坐上了宗主之位,又头一个拿他开刀,更如这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楼彦这人什么品行,他比旁人知道,两人虽然在一条船上,他也无法信赖依仗他。如此这般,哪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