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又徐徐说起别的事,楼镜沉吟未语,死人庄被烧,药夫子踪迹全无,各大门派费尽心力只毁了个空壳子,药夫子换个地方隐藏起来,一段时日,又是一个死人庄,这些她多多少少都能想到。
至于韶衍究竟为何一反常态去死人庄,费心思细想不如直接去问韶衍。
“风雨楼现下如何,可还平安么?”
文丑回道:“有花衫兄弟看守,大半门人也暂住风雨楼中,便是有事,也足以应付。”
楼镜点点头,向文丑道:“寻我师姐踪迹一事,之后还要劳烦各位。”待众人愈发尊敬。
文丑一怔,下意识道:“这是哪里话,理所应当之事。”
“这并非诸位分内之事,没有理所应当之说。”
“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事,便是分内之事。”
闷声不响的余惊秋忽然开口道:“阿姐已去,你们照顾她这么多年,帮她护她,早已还清了恩情。”
桌上众人相视一笑,似乎心有灵犀,“救命之恩,岂是说了就了的,再说大小姐相当于我们半个门主,我们听她差遣惯了的,如今大小姐不在,我们便听二小姐吩咐,直到看到丘召翊倒下那一天,我们是不能释怀的。”
楼镜听罢,胸襟一阵发热,好是唏嘘,有人记恩,一点恩情能记一辈子,有人记恩,反过来却要咬恩人一口,世人心性,良莠如斯。
武生一拍桌子,豪气道:“云瑶姑娘之事,便包在我们身上,这一次,便是掘地三尺,也把人给你们找出来。”
“如此,别的话不多说,楼镜谢过各位了。”
先前的百戏门并不是全听楼镜吩咐,说是从属,更像联手,百戏门帮楼镜做事,也算得尽心尽力,可有点儿保留,不到舍生忘死的地步。
现在楼镜明确感觉到众人态度转变,已是全副身心交托。
这一切全仰仗身边这人。
众人对饮了一杯,楼镜一侧头,看向余惊秋,见她眼帘低垂,月牙儿扶着余惊秋,肯定道:“山君醉了。”
楼镜一愣。
余惊秋这人,克制自持,修佛的人都这般心性。
饮酒这事,还是楼镜偷偷给这人破了戒,虽然之后见过余惊秋主动饮酒,但这人一来不喜,二来不擅长,喝酒少,喝醉更少。
想来,她心中是难过已极。
烟娘起身,“客房已经备好了,舟车劳顿,你们也累了,今日先去歇着罢。”
众人也连声道是,楼镜也不推辞,握住余惊秋的手,“我带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