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抿了下嘴唇,没忍住伸出手去,将她头发轻轻撩拨开,顺到耳后,手掌抚摸上她的脸颊。
楼镜沉睡不醒,不能得知。
余惊秋知晓自己骨醉复发了,这解毒如何繁琐痛苦,她比谁都清楚,但她不想叫楼镜见着自己那副惨状。
可她明白,一旦楼镜得知她旧毒复发,一定不会放下她不管。
确实如她所料。
楼镜不仅要管,还要从头管到尾。
余惊秋按照韫玉吩咐,要去药池中第二次疗伤时,绕过屏风,骤然间见池中已有一人。
那人靠在池边的肩膀手臂肌肤细腻洁白,竟然是不着寸缕。
余惊秋手臂上还搭着干净的替换衣裳,仓促转过身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楼镜听得声音回过神来,便见着余惊秋背对了她,她眼中满是笑意,语气轻佻,“我来帮你疗伤,韫谷主说我内功能助你更好吸纳药力。”
余惊秋咬牙道:“疗伤便疗伤,你为什么不穿衣裳!”
楼镜手臂攀在岸上,头枕着手臂,“衣裳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不舒服,所以我不穿了。”
余惊秋无奈道:“把衣裳穿上,不然,你就出去。”
楼镜笑道:“师姐,你难道不敢看我?”
“……”
楼镜压着低哑的嗓音,语尾撩拨,“我身上哪处地方你没看过的?”
第106章 信你
不知是不是被楼镜这一句话激到,余惊秋忽然回过身来,即便是病弱之躯,依然是松柏风骨,身姿站得端正,垂下眼睑觑着岸边的楼镜。
楼镜身子柔软,斜靠在岸旁,撑着脸颊,抬头仰望她,眸子被药池的水汽沾湿般,水光潋滟。
两人一正一斜,仿佛无声对峙。
余惊秋说道:“楼镜,我上次便要同你说,你在飞花盟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初心未改,但不知在哪学的作风轻浮,不成体统,你从前也不这样,不要一心想着复仇,就彻底放纵了自己……”
楼镜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楼镜?
从来余惊秋习惯的称呼都是镜儿,以至于这一声楼镜叫得冷漠又疏离。
楼镜瞳色幽深,上挑着眼觑着余惊秋冷笑,“你是在以师姐的身份训诫我,还是在用余惊秋的身份规劝我?”
“有何区别?”楼镜将身份区分,叫余惊秋想起自己还有寅九这一身份,怕她旧事重提,眼底深处隐隐警惕,脊背绷得笔直。
“区别?”楼镜从药池里起身,药池水不深,楼镜先前半趴着,大部□□躯隐匿在水下,这一起身,池水只在小腹,女人姣好雪白的身躯像是水波里冒芽的白莲,一霎绽开,缭了余惊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