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前也未见色变的聂禅神情愕然,“你是楼镜?”
“世叔还记得,就不知,世叔记不记得五年前,杀我师兄,迫害我师姐一事了。”
第72章 寅九
聂禅默然,阖上双目,他既不辩解一句,便也等同于承认了杀害郎烨。
楼镜面带寒霜,嗤道:“我父在时,曾称聂城主知恩图报,也正是我父亲有恩于你,两家才因此结交,可当年,我父亲一死,二叔重伤,我两位师兄师姐上门求药,你不相助,反倒带人追杀,害我师兄一条性命,害我师姐在生死中挣扎,好个仁义感恩的聂城主啊,你可对得起我父亲!”
“聂城主不打算说两句?”楼镜端详聂禅脸上神色,只见他睁开一双黑眸,虽说脸色微沉,却不见丝毫羞惭之色,她便觉得,这人并未感到自己所为忘恩背德。她心中不无疑惑,两家有十几年的交情,难道尽是虚情假意不成。
“你今日准备充分,为复仇而来,既然如此,何必多言。”
“自是给你一个辩驳忏悔的机会。”楼镜神色一凛,陡然沉声厉喝:“聂禅,你究竟为何害我师兄师姐!”
聂禅不言。楼镜心知这人嘴严的似块磐石,油盐不进,三言两语是敲不烂凿不开的。
楼镜冷哼一声,扔了雨伞,楼中灯光映着一霎时的剑光,楼镜掣剑,如雷如电,以雷霆之势,往聂禅袭来,“那你便为我师兄偿命罢!”
聂禅双掌一错,掌间真气将空气也扭曲了,引向似怒涛扑来的剑意。
萧瑟孤夜之中,肃杀森寒之气骤起,与这不眠的雨一般,久久不歇。
再说楼镜带来的那一批燕子楼杀手,任务乃是调虎离山,引着聂禅身旁护卫远离客栈。
夜雨连绵,掩盖脚步声,山路湿滑难行,周遭黯淡无光,逃离的杀手穿一袭黑衣,极难辨认,但沈杨两人岂是等闲之辈,追了里余路,终于在山道转角平阔之处将人追上。
沈将军脚步迅疾,一人当先,离那些奔逃的杀手不过数步之遥,他待要提气一跃,飞身至前,拦住这一行人去路时,脚步一经踏出,霎时间便感觉到异样。
他大喝道:“小心,有埋伏!”
对方若早有准备,提前设下埋伏,在这样昏暗的雨夜,旁人极难察觉。
沈将军话音一落,地面藏在暗处的一张铁链网霎时往上兜紧。沈将军修为不低,对敌经验亦深,警觉非常,这才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处陷阱,他反应迅速,步槊往下一掼,力道雄浑,步槊卡住链网圆扣,直入地下一尺有余,使得那链网无法收紧吊起。
此地虽然开阔,但旁边密林昏暗,极易埋伏,便在沈将军这受制片刻,林中簌簌,雷霆一闪,映出幽暗光芒,却是一只只短箭,朝沈将军等人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