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执着于这场胜负,内力有高低,对敌经验有厚薄,便连反应机变,剑道领悟也有深浅不同,他与吕克己,必有个输赢。
余惊秋道:“可师祖已逝,前辈若想去干元宗比剑,不用多此一举,整个干元宗,干元剑法无一人承袭得师祖风范,无一人剑法胜得过前辈。”
这些年来,余惊秋不肯唤他师父,换之先前,疯剑必要恶狠狠给她纠正过来,现下恍若未闻,只轻轻叹息,“是啊,吕克己已死,便是胜过了别人又如何,终究不是赢了他。若要赢他,怕也只有去地府里寻了。”
余惊秋心头一惊,从这话里头听出不一样的意味来。
人生无敌手,是以疯剑悟出巅峰一招时,却只觉得是憾事,路已走到尽头,虽可以继续往前开辟,掘出新的道路来,但心中已无斗志,再走下去,也是索然无味。
当下,疯剑便验证了余惊秋心中闪过的念头,“徒儿,为师去后,你要将我门下三毒剑法,发扬光大,威名必得不输于干元剑法。”
对于疯剑而言,性命是最轻之物,圆满一切功德,寂灭一切烦恼,一无挂碍,便是舍生之时,但他堪透的是自己的道,不是无挂碍而抛生,而是遵循本性,贪婪痴妄,跨越生死,也要追求自己的欲/望,世道称此为‘魔’。
疯剑不仅求生前名,更要求身后之名,自不肯自己死去之后,三毒剑法蒙尘,逐渐消逝于世间,定要余惊秋张扬一番,叫三毒剑法盖过干元剑法威名,疯剑道:“三毒剑法,我已尽传于你,如今再最后助你一臂之力。”
疯剑自说自话,她无有弘扬三毒剑法,与干元剑法争胜败之心,修习此剑法,一半是被迫,对于疯剑的交代,自是漠然。
疯剑话落之时,手掌已向她丹田处抵来,余惊秋预料到他要做些什么,厉喝道:“我不要你内力!”
,左手如爪,似铁钳将她手腕制住,动不得分毫,余惊秋右手无力,又成得什么事。
疯剑做事,向来随心,让余惊秋拜师之时,便能强迫百般不愿的余惊秋磕头,如今又怎会理会余惊秋的抗拒,自顾自将手掌覆在余惊秋丹田处,也不管余惊秋承受不承受得起,内力澎然而出。
只一瞬,余惊秋再无半分力气反抗,疯剑内息如潮水疯涌过来,几十年的内力,霸道尖锐,岂是她如今这残损之躯受得住的,霎那间,只感到身体被无数道利剑贯穿,剧痛过了头,她都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叫已然是叫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