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衫见状,欲上前来,楼镜喝道:“不必过来!”
楼镜越战越勇,越战越狠,血气萦绕,浑身似要烧起来,让人冷静不下来,只要将最后一丝力气都耗尽,方肯罢休。她曾在生死关里讨日子,练就极狠厉的性子,但凡被咬一口,只要不死,便要更狠的咬回去,她那剑意,若不能压死了,敌人利三分,她便要更利更锐。
孙莽额上落下汗珠,和身上鲜血混在一起,他瞧向楼镜的眼神里,多了丝敬畏。
人一露怯,刀便慢了,孙莽渐落下风这,终被楼镜寻到破绽,当着肩头,狠狠一掌,直打得他吐血当场,将栏杆都撞断了,方止住身形。
帮中的人一见帮主落败,着了慌,花衫将一个青布衣衫的男人打倒在地,那男人离孙莽不远,见楼镜提着剑往孙莽踏了一步,连滚带爬到孙莽身边,护住了他,急忙道:“姑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们认输了,一概货物,即刻便差人送回风雨楼去。”一面又喝止帮众停手。
楼镜抹了抹左脸上的血,伤口的刺痛让她回神,她声音沙哑,盯着孙莽,“让他说。”
孙莽半躺着仰望楼镜良久,喘了口气,垂下头来,“服了,明日我亲自将货送还风雨楼,日后与小神仙来往的商队,青麟帮亲自护送。”
武生在远处观望,掩不住眼中惊艳之色,慨然道:“大小姐让我俩听她调度差遣,我原是不服的……后生可畏啊。”
青衣身子笼在黑衣里,瞧不见眼睛,只大抵能分辨出身子是向着楼镜,“疯子。”
楼镜还有些怔怔的,似出神一般,她压抑日久,与颜不昧的比试,犹如自虐,这是头一次释放,如飓风过境,将草木压折,无人可挡,鲜血在她脚下如花也似绽放,竟觉得好生痛快,浑身上下,每一滴血液都战意汹涌,咆哮着进攻。这搏斗,她咂摸出味道来,意犹未尽。
赢的那一刻,无比满足,她明白了众人对力量的痴狂。
她的心,躁动不堪。
第52章 纷端起
夜已极黑,楼镜四人一行就宿在这青麒帮里。这班剪径的恶人就是群狼,刚一照面,呲牙咧嘴嗷嗷的叫,要将敌人撕碎,等到动了手,知道厉害,被打服了,那脑袋垂了下来,也就老实了。
楼镜冷眼瞧着,这些混不吝,轻生死,唯恨人生苦短,把堂里的尸首拖下去,血迹犹在,就扶起桌子来,在这刀剑肃杀之气未散的堂子里,大口喝起了酒。
酒气浓烈,似火一样烧灼人的喉咙,楼镜忽觉得口渴,喉头滑动,皱着眉头,转身出去了。
那孙莽很是爽快,低了头,应了声,就不再反口,隔日里便将货物整理,托着伤躯亲自护送,随着武生和青衣一道往风雨楼去。楼镜和花衫和他们去路不同,一方往南,一方往北,在岔路分手。
不日,楼镜和花衫回了杏花天,寒冬料峭,杏花天里却热闹不减,酒楼四面挂下灯笼帘子,楼内灯火辉煌,绯色幔帐,红色绫罗,将四周映得暖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