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人功夫不弱,这肩上也受了一刀,慌忙退开。他同伴一瞧,动作迅疾,从怀里掏出一物引燃,红光咻地升天,在漆黑的夜空下,闪烁红艳艳妖异的光。
余惊秋夺门而出。那引燃信号的人还未垂下头来,便感到腰间一轻,原是自己的剑被人躲了去。余惊秋取下他的剑,倒转剑锋,剑柄敲在这人额上,将人打晕了过去。
那武师一拥而上,朝另外几人杀去,并叫道:“把你们主子叫来,给老子酒水里下药是什么意思,是不想结账了,还是想要你老子的命啊!”
余惊秋足尖一点,几次借力,飞跃上屋檐,膝上忽然似针钻一样,猛起一阵尖锐的酸痛,她晃了一晃,勉强稳住。
方才施展功法太猛,膝上的伤到底未好全,承受不住。
她往下看时,见到增援正往这边赶来,便朝下喊了一声。
下面十几个武师听到喊声,晓得厉害,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心里头憋着股恶气,也得等脱身后再撒,忙忙撤走。
也有轻身功夫好的,和她在屋檐上飞跃寻路,脚上功夫弱些的便在底下爬树翻院,跟着他们走。
只这庄子实在大,弯弯绕绕,似迷宫一般,越走,仿佛越往庄子深处去,路上看守的人越少,周遭越静,但凡有个什么动静,便极明显。
众人听得一片闹声。
只见前方那运货的车子停在路旁,麻布被掀了开,那下面哪里是一个个货厢,却是一个个人高的铁笼。
众人见此场景,目光紧缩,眉尾至额顶一条青筋直绽出来,其中一人骂道:“日他仙人,原来那东家是人牙子!”
那铁笼子里装的是一个个人。运的什么货,却都是活生生的人呐!
余惊秋心念电转,一瞬清明,一路上来的特异之处,在眼下都逐渐清晰。
这起子人,原来是伙诱拐人口的贼人,所谓的货物,都是活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拐来,装在麻袋里,送进了那只货船;所说的两波货,一波是这笼子里的,还有一波,却是自己两只脚走进来的——正是他们这班镖师!
押货的手下将牢门打开,将惊慌失措,蜷缩在笼子里的人扯出来,往前打骂驱赶,不知要带到什么地方去。
正巧遇见他们这群逃过来的武师。
当先那人还不待拔刀,余惊秋形如急电,剑光一闪,将那人手割伤了,那人痛吟捂手,余惊秋剑鞘疾出,点中那人穴道。
那一班武师紧随其后,有几人是遵循自己心中的道义,绝不沾惹倒卖人口的买卖,大多是这行人挡了他们的路,一行人冲过来,将这押送‘货物’的队伍冲散了。
那些被拐来的人见了这变故,叫着挣着,四散逃了开来。
被拐来的人,他们这一班武师,与这庄子里的人混战,场面登时乱了起来。
余惊秋目光四掠,怔了一怔,只因她见到这被拐来的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脏污,一个个的都是乞丐。
船自她所在的城东码头而发,除了发船那夜里上了货,并未在别处上货。这些乞丐从哪里来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