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定,便待动身,下了楼来时,见到楼下堂中站着一人。
那人背上飞鱼袋,紫檀弓,狮子壶中雀翎箭,一身胡裙,高束了个马尾,听得声音,回过头来,却是昨日那姑娘,药效褪去,萎靡之色不见,堂中明亮,观她容貌,剑眉英骨,好个飒爽英姿的少女。
郎烨怔怔望了她片刻,突觉失礼,又匆匆垂下眼帘,避开了目光。
余惊秋扫了一眼郎烨脸色,轻轻一笑,问道:“姑娘可觉得好些了?”
女子原是仰着头,笑意明媚,大剌剌盯着郎烨和余惊秋瞧,不见寻常女子的含蓄羞怯之态,听到余惊秋说话,回道:“那点药,算不得什么。”
“姑娘怎么受了这些匪贼的钳制。”
女子将受困情节一说,原是如余惊秋等人一样,到客店投宿,却没察觉饭菜之中下了迷药,等到药性发作,那些匪贼上前绑人,这女子一来中了迷药,二来抵不过人多,也就受了钳制。
那同门师兄问道:“见姑娘装扮,似乎不是中原人,不知从哪里来?”
女子道:“天地之大,四海为家。”
郎烨笑道:“好个天地之大,四海为家。”
女子对余惊秋和郎烨拱了拱手,说道:“承蒙这位姐姐和那位小哥搭救了性命,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恩情不能不还,只不知要怎么来报答。”
郎烨道:“既然四海为家,那身在四海中,便都是朋友兄弟,谈恩情,图报答,也就见外了。”
女子不由得多看了郎烨两眼。
余惊秋说道:“行走江湖,总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这些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好。”那女子答得极其爽快,咧嘴一笑,露出洁白贝齿。
余惊秋见她直爽,心生好感,问道:“我看姑娘似要动身,要往哪去?”
“我要去找昨日那些匪贼算算账,我知道他们还有个老巢。”
余惊秋惋惜道:“原来道不相同。”
郎烨虽则忧心那女子,但想她也是江湖儿女,自有保命手段,且他们一行人身有要事,不能帮衬,便不多言,只道了一声,“姑娘万事小心。”
一行人在岔路上分别。余惊秋等人走出不远,听到身后有人呼喊。
“喂,前面的朋友兄弟。”
回过头去,却是那个姑娘。
那姑娘说道:“既然是朋友兄弟,能不能再帮我个忙。借我点银子。”
郎烨微微一愕,回过神来,已经取下自己的荷包,于是笑着扔过去,“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