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饿了多日,也被这味道呛得咳嗽干呕,难以下咽。
她咳嗽许久,眼里都咳出了泪花来,却还是将那胆汁咽了下去。
抬起头来,笑出了声,“你们想我死,我偏要活着。”
恢复些许气力后,她已能坐起,盘腿坐立在原地,气沉丹田,拇指相抵,依旧修行沈仲吟的功法,抵御体内严寒。
饿了便生食蛇肉,渴了便生饮蛇血。
那内功似刀劈斧凿在她体内经脉中开路,仍旧是疼痛难当,从未有哪一人修习内功,竟似这样被人丢进无间地狱业火里滚一个来回再捞出来的。
每每运行一个周天,她身上冷汗必定湿透衣裳。
p;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已能自如行走。
她将这地洞地形摸了个透彻,地洞宽敞,是个封闭所在,岩壁坚厚,想来是那山体深处,出口只那一处,被厚重铁门所封,上面更覆有锁链,即便是她身体恢复,施展轻功飞了上去,以她内力,也震不开那道铁门。
如此,若想出去,只有等待时机。
要等多久,她也不知。
只知日复一日,她栖身在这阴暗潮湿的洞穴内,伴着她的,只有这一窟的毒蛇。
有时洞穴里静得让她发疯,便攻击毒蛇,让它们叫出声来。
她以往不喜欢吵闹的地方,如今却想极了,想要到鼎沸的人群中去。
时间久了,练功也觉枯燥,便面对着墙壁发呆。
在地洞深处,有一面略为干燥的山壁。这里没有光亮,瞧不见日月,她自然不知昼夜更替,不知时间流逝,便每次修习完内功,运行了一个周天,便将手指划破,指腹在岩壁上摩挲。
用鲜血画出一道道数横,来记日子。
如此往复,却不知何时到头。
正应了楼玄之当初的忧虑。
楼镜身陷蛇窟,受这非人的苦楚,除了曹柳山庄,无人知晓。
一心为楼镜脱罪的余惊秋,自也不知。
余惊秋与郎烨,连同护送他俩的同门离开了虎鸣山,正往天星宫而去。
她一行四人跋涉一日,眼见天黑,山野之中,却无半个人家。
本以为要露宿荒野,正打算停下歇息,没想到,郎烨的马往前冲了两步,郎烨眼尖,望到前面有灯火。
既有灯火,便是有人家。
四人又跨上马,行到近处,只见一处古旧的双层楼宇,灯火通明,原是一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