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程易笑了笑,“他确实是我捡回来的,不同爹不同妈。”
林媚愣了一会儿才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并且快速的理解了一个不同爹不同妈的意思——就是没有血缘关系。
惨啊……
两个孤儿凑到了一起相依为命,程易又当爹又当哥,裴乐又当儿子又当弟弟。
林媚又反应过来,按照这个想法,他们关系可真乱。
乱啊……这世道真乱。
程易没要钱,林媚也没走,在程易家蹭了顿饭,天快黑了也没打算离开。
天气有些凉,林媚把手揣在兜里站在桂花树下,一脸木然。
隔壁两个老人休息的早,狗被拴在门口,一脸警惕的盯着林媚。
“裴乐,”林媚看到出门放东西的裴乐叫住了他,“你有空吗?”
裴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聊聊吧,”林媚说。
程易已经休息了,最近程易好像都休息的很早,每个月总有几天,程易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特别累,累到站着好像都能睡。
“我爸姓苏,我妈不姓林,”苏州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旁边有几只蛾子绕着灯飞来飞去。
“林媚是我外婆的名字,”林媚说,“她死了,被我气死了,前两个月的事儿。”
“我给你说过吧,我真名叫苏招娣,可能这名字起得好,我招了两个弟弟,我父母不喜欢我,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没有外公,外婆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林媚平缓说着,裴乐安静听着。
她没招了,她想说出来,快憋炸了,在她们那儿她名声已经坏了,没人听她说这些,也不会有人理解她。
黄老板的原配带人找上门了,苏招娣是个小三儿,烂货,出去卖的,专门骗男人的钱用。
农村,地方小,八卦传递用时短,传播速度堪称一流。
那天围在苏招娣家门口看热闹的人很快就把消息散播了出去,跟撒种子一样,一把下去,又快又密。
苏招娣三个字已经被人说烂了。
老苏家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从她父母到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我今年二十三岁,小学都没读完就出来了,脏活累活都干过,我快累死了都没养活我那个家。”林媚呼出一口气,眼神有些迷茫。
“裴乐,男人的钱真好挣,”林媚说,“让他们摸一下就是好几百,睡一晚上能给我好几千——你别怪我跟你说这个,你……比较早熟,我感觉你应该能理解。”
裴乐点了点头没说话。
“黄老板是唯一一个,”林媚接着说,“我其实没往那方面想过,我想堂堂正正挣钱,可是家里逼得太紧了,两个弟弟要读书,爷爷奶奶要看病,我爸要出去赌,我妈……我妈、让我多往家里寄点儿钱,我也不知道我给了他们多少,没记过,反正就算记也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