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替他解开衣裳,刚褪下脖颈间的两颗纽扣,将衣裳褪至胸口,在看见胸前那块洁白的桃花抹胸时,忽然愣怔住了,站在一旁的春和也大吸了口气。
当今圣上居然是女儿之身!
“娘娘——”
太后伸手制止,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镇定地道:“小心隔墙有耳。”
上次仁寿宫那回,她就觉得不对劲,可也从来没有朝这上面想过。
刘国公已经知道了霍青钟非她亲生,因此要挟她立昭凝为后,昨夜宴席上,她迫不得已换下了先前准备好的圣旨,临时变了卦,她也明白他伤心绝望。可如今这个秘密,才是真正的杀身大祸。
当年她生产那日,生下的也的的确确是个女婴,可阖宫上下全在传她生下的是个男孩儿,她不明白,直到昨日刘国公告诉她,当年是他抱了个男婴进宫,替换下所生的女婴,遂他便用了这个理由要挟她,皇嗣混乱,是灭族的大罪。
她无奈,明知是错,可无法回头,为了保住这霍氏江山,只得将错就错,偷换了旨意,顺着刘国公的意思立了昭凝为后。
倘若刘国公说的是真的,当年替换下的是个男婴,可如今这样的情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又到底是谁?!
她慌乱地伸手将霍青钟的衣裳拉好,手指触及到她的肩头,忽然发现她脖颈间挂着一枚铜钱,铜钱上斑迹驳驳,仿佛有些年头了,瞧着规制大小,不像是大玥的铜钱。
太后狐疑了下,抬眸又看了眼床榻上的人,最后将那枚铜钱又放进了她的衣裳里,替她穿好衣裳,侧首吩咐春和:“今日之事,不可多嘴透露半分,知道么?”
春和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垂首说:“春和明白。”
窗外月色皎皎,宫外丞相府中。
灯影照在窗户纸上,映衬出一道身影。书房内,秦离坐在案旁,手中执笔正垂首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底下跪着个人,身穿夜行衣,面色冷峻,开口道:“郎主此番遣人进建安城,只怕会打草惊蛇。 ”
秦离落笔,看着案上书信,墨迹干了装在一旁的信封里,外头又套了另一封玄色信纸,眉头深锁,沉声说:“我自有分寸,你回逐月阁,打点好一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