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钟眼一横,叫别问, 只道:“你只管办来就行, 旁的不要多问。”
二喜说是,回身就要去办, 走了两步又趋身回来, 问:“主子就不怕夜里做梦么?”
“滚。”霍青钟作势要伸手要打他,二喜脸上笑了笑, 手连忙捂住脑袋, 嬉皮笑脸地脚下一溜风就跑得没影了。
霍青钟站在门槛上四处看了看, 往常这会阿蕴总会来干清宫来找她,今儿都下了早朝了, 还没有见到她。
她拉住一个小太监, 问:“见到沈姑娘了么?”
小太监道:“沈姑娘今儿没来。”
“没来?”霍青钟狐疑道, 随后又抬头朝着承干宫看了眼,不知是天气沉闷的缘故还是什么,她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发堵。
承干宫内, 沈蕴侧躺在床榻上,绛朱站在门旁,看着床榻上背影泠泠的人,从老爷走后,姑娘就一直躺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有。
她也不知道到底老爷和姑娘说了什么,只隐约知道是和杨公子的婚约有关,说是杨公子即将回京,如今姑娘和圣上情投意合,这个关头,倒真的是难事。
绛朱轻手轻脚上前,蹲在靠在床沿旁,轻声劝慰道:“姑娘,您怎么了?”
沈蕴轻轻睁开眼睛,背对着她,声音里透着无力,颓声说:“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绛朱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踌躇了下才伸手过去,犹豫道:“姑娘,这是老爷刚刚派人送来的……”
沈蕴瞥过去,看见那块洁白如玉的帕子,上面绣着两朵棠棣花。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父亲
是何意思,再明确不过。
沈蕴目光盯着那块帕子,忽然觉得那两朵棠棣花刺眼起来,她转过头去,没有说什么,只默默闭上了眼睛。
殿外有人敲门,绛朱愣了下,刚要起身去开门,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阿蕴……”
沈蕴睁开眼睛,愣了愣说:“不许去。”
绛朱停住脚,踌躇说道:“姑娘,外面是……”
“我说了,不许去。”她带了微微的怒意。
外面的敲门声一直在响,绛朱转头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自家姑娘,踌躇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蕴闭上眼睛,听着门外的人悄声喊着阿蕴,一声一声,直敲在她的心上……
“姑娘,您还是出去看看吧,禁宫里人多口杂,要是回头叫人发现了……”绛朱有些着急,最后还是开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