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着是要变天了。
干清宫明间里,烛火被风吹得摇晃闪烁,二喜和四德子将屋子里的窗户一扇扇都关了起来,关到最后一扇时,见主子还趴在那褴窗上发着呆。已经大半天了,从仁寿宫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学堂也不去,奏折也没看,就一直趴在褴窗上发呆,连句话都没说。
明明早晨上朝的时候还叽叽喳喳地,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很好,怎么去了一趟仁寿宫回来就变了呢?
二喜和四德子站在书桌旁,两人呆呆地站着,你看我,我看你,也一句话没有说,整个大殿里除了风呼啸的声音,寂静得没有一点动静。
四德子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二喜,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去劝劝,二喜挤兑了他眼,最后还是小心翼翼上前,手里拿着披风,轻声说道:“主子,外头起风了,快把窗户关上吧,仔细染了风寒。”
霍青钟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下,这是她的书桌,上面还堆着一大堆的奏折,前日里丞相说,要做一个好皇帝,应当要每天批奏折,她今日上朝后,特意让人将这几日所有的奏折都搬过来,准备今日都看完,现在倒好,堆了满满一桌。
她将头埋在双膝间,窗外的风吹进来,让她渐渐清醒,她眸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忽然很难过。
“二喜。”鼻腔里传来囔囔地声音。
二喜忙应了声,走了两步凑上去问:“主子,您怎么了?”
“小仙女有婚约,怎么办?”霍青钟没有抬头,闭着眼睛埋在双膝间无力道。
二喜知道他说的是沈姑娘,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口:“主子,有婚约怕什么?即便就算是成婚了,只要您真心喜欢她,抢过来就是了,您是天子,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您得不到的?”
他说得头头是道,霍青钟听了扑哧轻笑出声,从膝盖间抬起头来,哭笑不得,她朝着二喜点了点下巴,示意道:“你过来。”
二喜以为自己邀了功,忙笑嘻嘻地迎上去,准备迎赏钱,笑呵呵喊了声:“主子。”
“滚。”
一个字怼得二喜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身后四德子见状,也忍不住低头憋着笑,低语了句活该。
霍青钟垂着头挥了挥手,有气无力说了句:“都出去,都出去。”
二喜看了眼他,又回头看了眼四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放心地说了句:“那主子您夜里窗户一定得关严实了,没的……”
霍青钟闭着眼没抬头,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二喜和四德子两人出了房间,带上门,吱呀一声,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