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更不用提府中各种陈设了,虽没了往日奢华,但这假山,池塘拱桥的设计,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技艺巧夺天工,只怕是连宫中也比不上。
入了夜,侯府内到处挂上了灯笼,连廊内灯火通明,霍青钟一面走,一面四处查看着,淡淡开口道:“沈卿家啊。”
身后的沈致远听见,连忙候在身旁,回应道:“皇上。”
“你这府中陈设实在是妙啊,这中央湖心亭,是不是能将整个宁远侯府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沈致远愣了下,大晚上的,他不相信皇帝突然微服私访,就是为了看他这个宅子的。
霍青钟抬步走进湖心亭,周围挂满了灯笼,一色的灯亮映照在湖面上,有种潋滟生波的味道。她一面走,一面说:“朕最近看到一本书,叫《木经》,上面就提到一处湖心亭,形容美轮美奂,朕想像不出来就去问了丞相,丞相告诉朕,整个建安城内属宁远侯府上的湖心亭是建造的最好的,朕睡不着,当下就过来了,沈爱卿不介意吧?”话闭,一旁的二喜瞥了眼自家主子,心道自家主子可真是够下血本的,为了来瞧沈姑娘,绕了这么个大的圈子,又是微服私访,又是体察民情,居然连《木经》都看进去了,佩服,佩服!
沈致远顿了下,心道原来还真是来看他这个宅子的,倒是他高估了这位新皇帝的心思,遂附声寒暄说:“哪里那里,皇上能来,是寒舍蓬荜生辉。”
霍青钟站在整个宁远侯府的正中央,四处眺望着,抬手指了一处,问身旁的宁远侯,“这是什么地方?”
沈致远顺着看过去,说是:“那是戏云阁,平日里臣爱看戏,就会叫班子住进来。”
霍青钟哦了一声,随后又指了一处,“哪儿呢?”
“那儿是臣的书房。”
随后又如此点了七八处,才终于找到了沈蕴的住处,在整个候府最西北处,霍青钟凝望了那处半天,站在湖心亭吹冷风,直到身后沈致远连叫了好几声,才返过神来,惊愣问:“啊?怎么了?”
“臣见皇上出来没有带多少人,天色将晚,不如臣亲自送皇上回宫?”
这是要撵人走了?霍青钟踌躇了又看了眼刚刚那处,她想明说出来去看看她,可又怕阿蕴落人口舌,长舌底下压死人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
二喜站在他身后,见他犹豫,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该离开了。
霍青钟抬头看看天,有些凉意袭上心头。她颓声说:“不用了,朕走了,沈卿家留步吧。”
三人在候府待了一个时辰,沈致远一直送到长安大街上,直到看不到身影才回去。
霍青钟心里惦念着沈蕴,魂不守舍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长安大街上,她转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是她和阿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说来其实也没有见过几回面,总说一见钟情,可不过是那日那抹紫色身影,出现在了她生命里,至此就一直惦念在心里,再也放不下。
她说话的模样,笑起来的模样,举手投足……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她的心。
坐也思她,行也思她。
二喜和四德子也低着头跟在霍青钟身后,主子不开心,他们也心情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