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他嘴里说出这番不顾后果的话,可见他是真心站在公主这边的。
拓跋珺终于流露一丝真切笑容:“阿步干愿意帮我,我很感动。”
贺兰达纳不由腆颜三分:“这有什么好感动。先前是我私心了,以为你一时岔念,就瞒着没告诉你她的事,哪里能想到你会对人家伤心裂肺到这地步。”
虽然司马锦很出色,可她二人同为女子,终究不妥。但非要让他有个决断,自然是以公主为重。
拓跋珺苦涩扬起唇角:“阿步干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等有一天你动了心,那人又不能如愿与你厮守的时候,你就明白这其中的痛苦与纠结。困她,怕成怨偶,放她,自我不甘。”
贺兰达纳没说话,他风流惯了,唯一的妻子也是父亲为了联姻挑的,确实不懂情爱为何物。可是从公主嘴里说出这番话,他不禁感叹小丫头是真的长大了。
“阿步干也不必担心,我会好起来的。”拓跋珺眼底深处透着一丝韧意:“草原的女子可没这么娇弱,一时的风吹雨打而已,来年春风再重生。”
她骨子里还是那个不屈的自己。
闻言,贺兰达纳扬眉含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阿珺!”
随后,三人迟至北郊方山,这里左右山源,亭观秀峙。而最吸引人的就是那皎若圆镜的灵泉池,池上白杨成林,车骑相绕,殿宇参差似行舟,映入山水之中。
将到行宫前,拓跋珺先行下了马,兰雅紧跟着也下了马。
“阿珺,你不去围场一起打猎?”贺兰达纳坐在马上疑惑问。
“年年如此,少去一回也无妨。”拓跋珺没那闲情。
“听说陛下这次带了个女先生,神神秘秘,估计连你也还没见过吧。要不我们一起去会会?”贺兰达纳就是想她出去多走动走动。
但这话引来了兰雅的目光鄙夷,以为他是为一睹那女子的美色。
“内宴上自会碰见的。”拓跋珺仍是拒绝,虽然心里对那位女先生是有几分好奇,因为陛下对她保护得甚好,除了太伊姆那边,入宫一个月了都没让露脸与人前,也不公布对方的来历姓名。
想来就是为今日做的准备,惹人注目好奇,然后惊其美艳展其才华,震动四座。那她何必去凑那份热闹,夺了人家趁机出彩的风头。
贺兰达纳便也下了马:“说的也是,不然哥哥陪你先喝两杯如何?”
“好。”拓跋珺没有拒绝,借酒解愁再合适不过。
兄妹两并肩去往巍巍群殿其中一处,青天白日痛快饮酒,直到酣然,就相继俯在酒案晕晕入睡。
等拓跋珺醒来时,殿外天色已黑,酒案上放了一盏莲瓣九头油灯,贺兰达纳趴在对面依旧鼾睡。
她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伸直麻去了的双腿,隐约地听到不远处传来歌舞笙嚣。缓过神后,她撑肘起身往殿门走去。
兰雅守在外头,听到朱门开合响,凝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