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有关公主的传闻,在会峰阁也听到不少。说公主天仙下凡美妙绝伦,性情温和待人不分贵贱,骑射本领女中翘楚。
更为重要的是,彭城公主乃陛下最疼爱的妹妹,受她眷顾即可扶摇直上,官运亨通;若能再娶进家门,就如同请了一尊大佛,佑宅又赐福,偏是多少世家子弟都稀罕不到。
司马锦为此有了盘算。
“不知兄弟是哪家士族子弟?”贺兰达纳犀利一问,能引起公主兴趣固然本事,但家世绝不能太差。
看这人气质绝非寒门,寒门子弟也不敢这么迟还逗留在内城。但这人的扮相又过分简单,显出一股寒酸,要么就是没落的高门子弟了。
如此一想,他心中马上有了答案,其家门必是与崔氏相关。
司马锦再度默了声,一提房氏,无疑暴露自己与雯华书坊的关联。
拓跋珺感觉到她有为难之意,遂握着拳头不轻不重地捶在贺兰达纳胸前口,笑咧咧道:“珺兄~我们继续喝~不醉不归~”
贺兰达纳会意,宠溺地说:“阿干这就带你回去继续喝。”
说罢,以胡族粗鲁的方式将拓跋珺抗在肩上,再与司马锦告别道:“我会准备最好的酒来招待你,兄弟莫要失约哦。”
“我会如约而至。”司马锦颔首一点,目送他们离开。
走出视线后,隔了两条街的距离,贺兰达纳先遣散了自己身后的侍卫,再无旁人,他才将拓跋珺放下。
拓跋珺神色一凝,握拳又在贺兰达纳胸口略重一锤,心底暗骂了一句:欠揍,让你坏我好事。
“咳咳咳……”贺兰达纳吃疼,闷声咳了几下,拉着眉解释道:“好妹妹,此事不能怪我。你都不知道宫里已经鸡飞狗跳,陛下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除了搜城,该找的地方都找遍。”
“我知道,能让达纳阿步干出动的,就只有皇帝哥哥。”拓跋珺眼底一冷,这份宠爱让旁人看来又要羡慕不已,可这些年,她总能感到皇帝哥哥对自己的厚爱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再也不是幼时那种纯粹的兄妹相怜,掺杂更多的是君王的掌控欲和忌惮。
“阿珺。”贺兰达纳目光带着探究盯着她:“你跟那汉人什么关系?”
“达纳哥哥觉得他如何?”拓跋珺反问,唇角荡起一丝狡黠的笑。
贺兰达纳清楚了公主的暗示,面色略惊,继续追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七年前认识的,但他这些年都不在北朝。”
“那这次他是为你回来的?”
拓跋珺摇头:“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没识出我是女扮男装。”
“那这人眼神不好!我家阿珺多漂亮的人儿,谁家郎君能长成这样细致。”贺兰达纳且讽且自豪。
“这说明他心思干净,为人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