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三娘擦着泪,吸着鼻:“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司马姀语气加重,握紧拳头:“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当年我非要撮合你跟明棠……你就可以嫁给更好的人家……是我误了你,也间接害了雯华。”
真不该用这样的方法把三娘困在自己的身边……
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守着她。
房三娘突然正了面色,触上司马姀满是愧疚的目光,凝声说:“你没有误我,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我从不觉后悔。幸能与你相识,幸有雯华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
司马姀被这话震得胸口一颤,没能忍住冲动,猛地抓住三娘的手:“你先跟我出来。”
房三娘由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一前一后离开卧室,到了隔壁间司马姀的屋子里。
她们的篱笆小苑总共五间房,一人一间,剩下是厨房和仓库。当年为了给丈夫治病,三娘就卖掉了原本的四合院,在自己陪嫁的土地处盖了这么间悠然自在的小苑子,可种菜种果,养鸡养羊。
司马姀性直,但有些话她却藏了整整二十年,不是不敢说,是怕一旦说出口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可这些年,她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三娘是清楚她的心思的。
她合上门,紧紧盯着房三娘,压着嗓音沉声问:“三娘……你是不是早就……清楚了我的心思?”
这句话总算问出了口。
而房三娘没有逃避,郑重点了点头,她们相互隐晦了二十年,如今雯华又已成人,该时候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司马姀震撼地瞪大眼睛,失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房三娘不作隐瞒:“就是那年冬天,你为了救我落入冰河,我一直守在塌边,听你烧糊涂唤了一夜的三娘。”
司马姀心角一抽,表情更为震惊:“你那时候就知道了!?那为什么……”她忽然顿住声,问不出口,但是心里在疑惑为什么三娘当初不揭穿她的心思,为什么没有厌恶她的歪风邪念,还要和她做最好的朋友,甚至肯嫁给自己那薄命的弟弟。
倏忽,她鼻尖袭来一阵酸意,恍悟地问:“三娘,你对我……是不是……也有那层意思?”
“嗯。”房三娘嘴上应得轻松,心里已然波澜翻滚。
二十年前,她们市井相识。
司马姀被房三娘的温柔的模样、韵雅的气质所吸引,三娘则是觉得她率真的性子有趣。
于是她们成了挚友,青睐彼此,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直到发觉这感情的悬殊,可都不敢说穿那一层禁忌。
司马姀脸上表情不停变化着,先惊后喜,更觉难以置信,压着情绪再度确认:“真的吗三娘!”
房三娘莞尔微笑,抬起手主动触摸着司马姀的脸颊,温柔地摩挲:“其实明棠早就看出你我的心意,他自知自己命不长久,从没想过娶妻生子,可当年你殷勤地非要撮合我们……他便因为你的想法才决意娶我,而我也是想能与你永远形影不离,所以……”